“零大人！”
阿未惊呼。
艾峦闻声抬头，见不远处确有一男子迎面走来。
他身形修长，衣着朴素，但外表俊朗，面庞线条分明，确实是个好看的男人，难怪把人小姑娘迷得，数着日子等他归来。
一万九百五十天，天天上门看他在不在，真够痴情的。
温文尔雅的气质，也给注视他的人美好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以为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对！
这就是那个男人！
“嗖——”
少女拔枪，一秒切入战斗模式。
甚是威风。
但是……
好像有点不对劲？
很快，艾峦也意识到了尴尬，她发现两个人都没有紧张的状态，反而像看呆子一样看着她。
两脸困惑。
阿未这个表情可以理解，但是那个男人怎么也……
“你是在冲我吗？”
零诧异。
“……”
艾峦不知所云。
“她叫艾峦，她路过。”
阿未也不知道艾峦要去哪里，只能介绍到这里。
“哦。”
零说罢便继续走自己的路。
“？？”
艾峦一脸懵逼。
她怀疑这男人使诈，耍新把戏，但没想到男人真的从她身边过去了！
“艾峦，那我就不送你了。”
阿未也是现实，见心心念念的人回来，立刻又不要新朋友了，她道别完便快步跑向她的零大人。
“零大人，您很久没回来了！”
“怎么会，我一直都在。”
“那定是我去的不巧，我去的时候您都出门了。”
……
艾峦看着远去的人，久久缓不过神，他们真的就这样管自己走了，头也不回。
那个叫零的男人，好像真不认识她。
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人了？
这个零大人只是长得跟那个男人有点像而已？
艾峦还是不信，一步三回头，总觉得是那个男人在使诈，可她一路走到村外，甚至都进了山，也不见有谁拦她。
那男人更是一去不返，压根没当她一回事。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忽然腻了，不想玩了，放她走了。
虽然这么想，但艾峦也不敢放松警惕，她一边加快离开的步伐，一边还是提防周遭的环境。
翻过山，艾峦看到了亮光，那是郝城。
阿呜不在这一边，就在那一头。
现在进城也不怕，男人在后面，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穿过郝城。
“呯——”
艾峦走着走着脑门吃痛。
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呯——”
艾峦再次尝试，又撞了一下。
不对……
艾峦伸手摸，这才发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一连换了多个地方，依旧如此。
“呵。”
艾峦后知后觉。
敢情是个结界。
她就说那个男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不拦她是因为他本就知道她出不去！
什么零大人，换个身份跟她玩cosplay是吧？！
艾峦气得拔枪，火速折返，沿途的兽都得挨两枪。
艾峦冲回凼村，直达零宅，“呯”的一声，踹开木门，“就这么好玩？”
男人看着火冒三丈的持枪少女，也尤为震惊，“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路过吗？”
“装，继续装。”
蹩脚的演技。
男人不懂少女为何从一开始就针对自己，但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你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我说什么，是该你说，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你一次性说明白了！”
既然游戏要开局，那至少把规则说清楚，现在乱七八糟的算怎么个事。
“咕噜噜……”
要死！
肚子竟然这个时候饿响了。
沿途宰了那么多兽也没想着烤点吃吃。
还是被气的！
“我熬了点肉茉汤，你喝一碗吧。”
男人说着便进了厨房。
“？？”
艾峦愣。
不一会儿，男人真的端了一碗香喷喷的汤过来，还有茉莉花的香味。
肯定有毒！
“没毒，你喝便是。”
男人看出少女的担忧。
“咕噜噜……”
再饿也不上当！
“这是阿未拿来的。”
男人道。
艾峦琢磨着，阿未心心念念等他回来，自然不会给他下毒的食物，他可能真是给自己熬的，只是没想到她艾峦会来得这么快。
“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就不拿着了。”
男人也没有硬让少女喝，他也只是出于好心罢了。
喝！
艾峦端起就喝，实在是太饿了。
数月都在厥场，条件艰苦，吃得也都是生肉，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种正常人的食物了。
上次暖胃的还是老婆婆的汤药。
这肉茉汤确实味道不错，喝完还口齿留香。
“再来一碗。”
喝都喝了，就算下药了，多一碗也无妨。
“没有了，我就熬了一碗，我哪知道你会来我家。”
男人给的本就是他自己那份。
“不是你……”
艾峦欲言又止。
他是真不认识自己吗？
“你若真想喝，我再给你煮一点。”
男人说罢便再次进了厨房。
艾峦将信将疑，跟男人来到厨房，看着他熟练地整理食材，烧锅熬汤，同时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左手绑着布条。
“咕噜噜……”
肚子又响了，但这一次不是艾峦，是厨房里的男人。
要死，她是真的吃了他那一份！
男人不是城主吗？
他有血腥娱乐的厥场，数以万计的观赏者，厥场赚的钱自然盆满钵满；他有金碧辉煌的金栈，数之不尽的财宝。
别说城了，就算这两家店都可以让他锦衣玉食。
怎么都不可能落魄成现在这样，吃点东西还要一个小山村的小姑娘接济。
一定是装的！
角色扮演呗！
行，陪他玩。
艾峦倚着门，叠着手臂，看着里面的男人。
……
艾峦便这样住了下来，阿未依然天天来。
先是纳闷艾峦怎么去了又回，后又因为见不到人，以为她的零大人又走了，便把艾峦当伙伴。
每天都来唠一会儿。
阿未的话依然很多，她喜欢分享，就连来的路上看到野鸡都要绘声绘色地跟艾峦讲。
艾峦也一如既往话少，偶尔回应，多数看破不说破。
多日相处下来，艾峦发现男人好像真没说谎。
他确实一直在，每天都回家，但也每天出门，阿未运气也是真的差，次次扑空。
“吱咯”一声，艾峦听到开门声，知道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他自然知道女孩不喜欢他，还总提防他，可她又不走，还在他院子里住下。
他不理解但也不驱逐，每次回来还给她带点吃食，但都是些野果子什么的。
他好像也不狩猎。
没了阿未的接济，自然就开不了火。
这也是阿未以为他离开的原因，哪有正常人有灶台不用的。
嗯，他就不用。
他真的跟他的名字一样，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零。
不过他有很多罐子，藏在某间屋子里，不知道是些什么，大概率也不会值钱，看着还有点渗人，像骨灰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