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卿跑出去的时候,周应淮正把傅婉踹出来。
他突然抬了下袖子,射出一枚石子儿。下一刻,墙上突然掉下一个东西,紧着就传来孩童的哭声。
傅卿眉心狠狠一跳。
这就是她那未曾谋面,傅家那个老来子,傅金宝了。
姜氏哭喊着扑倒在金宝身上,一边对着墙外头骂骂咧咧,说还没发信儿呢他怎么就把儿子往里扔。
本来察觉形势不对的傅正阳正要逃走,听见这一嗓子立马砰砰的砸起了周家大门。
“我儿子怎么了?快开门!我家金宝要是伤着了我跟你们没完。”
少禹从屋里跑出来,搭弓上箭,满是愤然。
“你们还敢闯到我家来!”
姜氏一看见他手里的弓箭就吓得闭了嘴,紧抱着儿子缩在墙角。
傅婉被摔得眼冒金星,直到这会儿缓过气来。
傅卿让周应淮抱着乐安,自己则是冲到傅婉跟前。
“你们怎么进来的?谁让你把他们带过来的?”
傅婉眼眸一转,拉着傅卿求起情来。
“姐,是他们逼着我来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主意!”
她闭口不谈自己怎么偷跑进村,又是怎么溜进周家的。
她眼咕噜直转,心里找着各种借口。
傅卿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还来我家干什么?还想偷什么东西?”
傅婉见偷不成东西,一把甩开她后跑到姜氏身边,冲着周应淮喊。
“这是我娘,外头那个是我爹,小这个是你小舅子。周应淮,金宝可是爹娘的宝,更是傅卿的亲弟弟,你敢对他动手,爹娘不会饶你的。”
果然,姜氏的怒火立马对准了周应淮。
“你敢打我儿子!我女儿帮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又白给你睡了这几年,你是一文钱都没给过我们。怎么,你想吃白食?”
哗!
今晚不舍得倒,准备第二天拿去浇地的洗脚水整盆的泼在姜氏身上,金宝才止住哭声,哇的一下又哭了。
傅卿拎着洗脚盆,气得浑身颤抖。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姜氏骂人实在难听,她要不是原主的母亲,大概傅卿已经冲过去撕烂她那张嘴了。
“你个贱蹄子要死啊!金宝这么小,你敢泼他水?”
姜氏刚骂完,顿时反应过来,喜滋滋催着她。
“你这还有水?快,快给我喝一口。”
不说一天没吃东西,就是水也没喝上一口。现在姜氏饿的两眼发晕,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
刚才那一盆水一点儿泥巴味都没有,姜氏都多久没尝过清水的味道了,摸到身上的湿衣服,竟抓到嘴边吮吸起来。
金宝瞧见,也学着姜氏的样子,咂得滋滋响。
被惊醒的玉丫头抱着哭闹不止的乐安,小步的挪到少禹身边。
“哥,他们疯了吧?”
眼睛瞧见那边的水缸,姜氏还真是疯了一样的要冲上去,
傅卿把她拽回来,姜氏不稳摔在地上。
突然,大门上突然砰砰两声巨响,门板都震得响。
周应淮目光望了眼远处,又侧眸睨了一眼心有余悸且小心翼翼看着主屋的傅婉,突然大步走了上去,将大门打开。
傅正阳没想到傅卿会突然开门,他一个失控,举着石头就冲了进来。
跌跑了两步后,傅正阳摔在地上,手里搬着的大石头正好砸在金宝的腿上。
孩童尖利的惨叫声中,村里已经有人赶了过来。
迷迷糊糊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哪家有孩子的人家在争吵,半晌了才听出不对,起来瞧瞧,这才知道是周家出了事。
现在跑进门一看,竟是来了外乡人。
说时迟那时快,乡亲们已经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把傅家两个老的抓了起来。
傅卿转头一瞧,心里咯噔一下。
“傅婉呢?”
正说着,少禹已经站在主屋门口,弓箭对准里头的傅婉,愤怒大喊:“你又偷东西!”
傅婉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披风,现在东西到手,她还管得了这么多?
她抓过旁边的枕头,朝着门口扔了出去,在少禹躲避时,抱着披风冲了出去。
傅卿离她近一些,一把拽住她,要把披风抢回来。
傅婉却死死抓着不松手,眼里满是恶毒。
“松手!”
“这是我的东西!”
傅婉死皮赖脸,“这哪里是你的东西,这分明是我的!”
她用力拽了两下,恶狠狠骂道:“贱人松手!”
傅卿本来就恼火她把傅家这两个吸血鬼带过来,现在听她骂脏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啪的一声,傅卿给了她一巴掌。
“你再骂一遍?”
啪,又一巴掌,甩在同半张脸上。
“你偷我东西你还有理了?贱人长贱人短,上次教训是没吃够吗?竟一点儿记性都不长。”
啪!
第三个巴掌扬在傅婉脸上,那张挨打后本就青紫难看的脸瞬间红肿,越发可笑起来。
傅婉满眼恨意,恨不得把傅卿杀了。
她取下这一路上不知道掉了多少回的发簪,动作飞快的冲着傅卿刺过去。
下一刻,她那只手被周应淮抓住,随着咔嚓一声,傅婉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她的手断了!
傅卿把披风拿过来,顺手把乐安包裹住。乐安抓着柔软的狐狸毛,玩得正开心,对周家院子里的热闹一点儿不在意。
两河村的乡亲都被吓住了,就连傅家老两口也都被吓白了脸。
他竟然这么狠,硬生生把人家手给掰断了?
傅婉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声音凄厉尖锐。
大伙儿亲眼见傅婉偷东西,周应淮动手也没人觉得不妥。
傅卿这才明白,周应淮一早就料到他们会偷偷进来,所以一早就设计好了这些,只为了让乡亲们亲眼看见自家东西被偷。
他属于是钓鱼执法了。
老刘头脸色实在难看,“她偷的是你家东西,你说怎么处置?”
“送去官府。”
老刘头点头,“成,明天一早我也跟你们去镇上一趟。”
周应淮已经喊了几个人,“不等明早,我们现在就去。”
在场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
周应淮抿着冷笑,“就是现在。”
老刘头沉默片刻后点了头。“听你的。”
顿了顿,又想来问:“今晚村口是谁守?”
“是李兴。”
老刘头气得骂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第一天就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