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排骨都炖好了，还不见铁头回来，桔子有点担心，隔着窗户往楼下看。
外头黑漆漆的，只有路灯下一片昏黄，没有铁头的影子。
“爸爸，我哥哥怎么还没回来？”田田帮她爸递碗。
方勇接过来，给她盛了碗排骨汤，里面有几块肉，还有块萝卜，
“待会儿就回来了，吃饭吧。小桔子，来吃饭。”
桔子心里还是不踏实，“要不去接一下孩子，我有点心慌。”
“别着急。”方勇给她一碗排骨汤，“我儿子，吃不了亏。”
正说着，门打开，铁头回来了。
进屋关门，他把书包一扔，去洗手，“妈，我饿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桔子给他盛上饭。
铁头擦干手，走过来，坐下，拿筷子夹起肉就啃，“有点事，耽搁一会儿。”
“哥哥是不是去约会啦？”田田仰着小脸儿啃肉。
铁头拍她脑门儿一下，“你属八卦的。”
“怎么这么晚回来？”方勇也问。
铁头一边吃一边说：“我们班吴大少，找了几个小流氓，拦住我报仇。”
小流氓？报仇？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把大家吓一跳。
田田看他脸，大眼睛里全是担忧，“哥哥，你没事吧？”
桔子把他上下打量一遍，最后不放心，撩起他头发帘。
打架，头上最容易受伤。
还好，没伤，“没受伤吧？身上呢？”
铁头说：“妈您放心，就几个小流氓，我一弹弓就干倒了。”
事实确实这样，那几个小流氓提溜着棍子围过来。
铁头拉起弹弓，先给了吴大少一弹珠。
弹珠加弹弓，那威力，堪比子弹。
弹珠正中膝盖，“咔嚓”一声，似乎骨头都碎了。
吴大少噗通就跪下了，疼得呲牙咧嘴，“哇”一声就哭了。
杀猪似的。
铁头又拉起弹弓，对准一个小流氓，一点都犹豫都没有，“啪！”打小流氓脑袋上。
小流氓额头立马就飙血了。
下手又准又狠。
铁头把弹弓拉起来，说：“这次，我打眼睛。”
几个小流氓脸都白了，互相看一眼，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才想起吴大少，抬着他走了。
………
“明天我去趟学校。”桔子声音里带着气，“我得见见那吴大少，还有他爸妈。”
她儿子再能打，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被一群小流氓围住，但凡弱一点，肯定受伤。
想想就后怕。
桔子越想越心疼，饭都吃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我现在就给老师打电话。”
铁头赶紧拦她，“妈，妈，不用……”
手机响。
方勇接起手机。
里面传出孙秘书的声音，“老板，有一位姓吴的老板说，他儿子和铁头有些过结，想见您一面，给您赔不是。”
“明天再谈。”
“是，老板。”
方勇挂上电话，给桔子夹肉，“别生气，先吃饭，这事交给我。”
铁头给她递筷子，“对了妈，我们今儿考试了。”
事交给方勇，桔子放心，气消了一些，接过筷子，“考多少？”
”七十多。“铁头说。
田田接话，“我们也考试了。”
”考多少？”铁头问她。
“你猜。”田田说。
铁头拇指食指叉开，“八十。”
“哥哥猜得真准。”田田嘿嘿笑了笑，说：“那你猜猜，我们班第一名是谁？”
“阳阳？”铁头说。
田田摇头，“阳阳哥哥是第三名，妈妈猜。”
桔子想了想，“李政？”
田田小脑袋一点，“李政又是第一名，语文数学都考一百，可厉害啦。”
“我女儿也厉害。”方勇给她夹肉。
田田笑得眼睛眯起来，“我们老师说了，过两天开家长会……”
小嘴叭叭不停。
吃饱喝足，小家伙哈欠不停。
桔子带她去洗过澡，陪她去房间睡觉。
去年，田田就自己在一个房间睡了。
桔子担心孩子害怕，每次都等她睡着了，才回卧室。
她躺枕头上，把大煤气罐搂怀里，一下，一下，地拍。
没一会儿，田田就睡了。
屋里挺安静。
安静到，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怎么回事？”方勇问。
“就那吴大少……”铁头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声音时大时小，桔子没听太清。
方勇说：“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能解决。”铁头说：“爸，万一他告老师，叫家长，别告诉我妈，你去一下就行。”
“嗯。”
“我睡觉去了。”轻轻“砰”一声，铁头房门关上。
“咔嚓。”这边房门打开。
方勇走过来，看眼呼呼大睡的田田，弯腰，抱起他的小桔子，“跟哥哥睡觉。”
桔子搂住他脖颈，问他，“铁头刚刚说什么了？”
她想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回房慢慢说。”方勇抱着她往卧室走，“妹妹放心，孩子需要的时候，我会动手。”
……
路过铁头房间，听到里面“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响。
铁头坐书桌边，垂着眼睛敲了几下键盘，把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
屏幕里，是一长串聊天记录。
对方的网络名，是赵强。
聊了一会儿，铁头又敲下几个字：【赵叔，我想上军校。】
赵强：【为什么？】
【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