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沐幽兰站在阵门前,久久没有离去,似乎有什么话想和离宿野说。
离宿野看着她,微笑着说道:“碧泉洞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呢?请放心,尽管开口吧。”
沐幽兰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师祖他乃是我天玑仙府下一任上神人选,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与你有关系,可能会影响到他的飞身之路。
我之所以冒险帮助你,也是因为他的请求。现在我已经尽力了,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难处,不要再找他麻烦,也不要与他再有任何联系。”
离宿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展现出了应有的风度和大度,他微笑着回答道:“当然,这是应该的。非常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说完,离宿野转身准备离开。这时,沐幽兰突然叫住了他,并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无尽灵气的雪末籽递给了他。
离宿野有些疑惑地接过雪末籽,不明白它的用途。沐幽兰轻声解释道:“如果你能将这颗雪末籽种在魔界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让它开花结果,那么将来即使是最贫瘠的土地,也有可能孕育出生命的奇迹。这样一来,魔界也可以享受到灵植的滋润。”
离宿野听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沐幽兰,然后小心地将雪末籽收起来,表示一定会好好保护它。
随后,他向沐幽兰道别,转身离开了。
离宿野寝殿的窗台,是他为雪末籽精心挑选的圣地。他将那粒种子轻轻置于特制的花盆之中,花盆以万年寒冰雕琢,内置着从黑水源头汲取的最为纯净的泉水。
每日,他都会亲自前去取水,以指尖轻触那冰冷的水面,将自己的期盼与信念,一点一滴地注入那粒沉睡的种子之中。
然而,魔界的天穹,终年不见日光,连风中都夹杂着绝望的气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粒种子仿佛沉睡在永恒的梦境中。
他望着那静谧无声的花盆,难道这片被天道遗忘的土地,真的无法孕育出任何奇迹吗?
终于,离宿野的心被漫长的等待磨得疲惫不堪,他卸下了肩头的重担,将那份曾经炽热的希望,连同那粒似乎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一并交给了最信任的宫仆。
从此,离宿野的身影很少再出现在那扇窗前,他投身于魔界的事务之中,用无尽的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一日,阳光仍未穿透魔界的阴霾,但宫仆的喜悦却如同春日的暖阳,他带着满脸的笑容,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离宿野引至那扇久违的窗前。
只见花盆之中,一抹嫩黄,正顽强地冲破重压,以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宣告着它的存在。
离宿野愣住了,随即,他的眼中闪烁起久违的光芒,那是激动,是震撼,更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触碰那柔弱的生命,我魔界有救了。
这份喜悦,他第一个想分享的,还是望墨尘。
不知他从锁仙囚渊放出来没?不知不觉,离宿野已经走到了虚空引路法阵的阵门前。
打开这扇门便可以去见望墨尘.....
离宿野的手一直按在门上,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他大手一挥,一阵低沉而悠远的嗡鸣自阵法核心处传来,整个法阵瞬间瓦解,消散在魔界的夜空。
待他返回魔宫,攀祗的身形如同鬼魅,瞬间掠过昏暗的魔殿长廊,每一步都踏出了空间扭曲的涟漪,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离宿野的身旁。
他急促的呼吸在静谧的大厅中回响,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焦急:“老离,紧急情况!天界、人界与灵界,三界联军已如潮水般涌来,誓要侵入我魔妖两界的心脏地带。前线守军浴血奋战,但敌人势如破竹,防线摇摇欲坠,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离宿野闻言,身形微微一震,随即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却又在这一刻被一层寒霜覆盖。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哼,区区三界联军,也敢挑衅我魔界的威严?”离宿野心中暗自思量,魔界自他统治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入侵,他亲手布下的重重结界,那些曾无数次抵御外敌、保护魔界安宁的屏障,此刻竟似乎失去了效用。
离宿野的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思绪最终落在了虚空引路法阵。
那法阵,本是为了方便他与沐幽兰交流而设,是连接两界的桥梁,也是他唯一允许外界力量涉足的通道。
但此刻,已消散无波的法阵竟隐隐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好一个声东击西,好深的算计!亏我还如此信你!”离宿野心中怒火中烧,但脸上却突然绽放出一抹冷冽至极的笑容。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初时低沉,而后愈发高亢,直至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
笑声戛然而止,离宿野猛然间大喝一声,震得整个魔殿都微微颤抖:“所有魔将听令,随我前往前线,誓要守护我魔妖两界的每一寸土地,让那些侵略者知道,侵犯我魔界者,虽远必诛!”
言罢,离宿野身形一展,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冲云霄,直奔那即将成为战场的前线而去。他的身后,无数魔将紧随其后,如同一片汹涌澎湃的黑暗浪潮,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决心。
攀祗并未跟随离宿野一同前往战场,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环视着整个魔宫。魔宫高大而威严,全是由黑色的石块堆积而成,再高大的宫殿也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攀祗很不喜欢。
离宿野魔帝的宝座位于魔宫的最高点,由千年寒铁铸就而成,其色泽深邃如夜空,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紫黑色光芒。
宝座悬浮在万丈深渊之上,给人一种无尽的威严感。
万丈深渊之下黑不见底,只有偶尔闪烁的幽光,像是深渊中沉睡的巨兽之眼,冷冷地窥视着上方的一切。
他缓缓走向离宿野的宝座,轻轻抚摸着冰冷刺骨的寒铁。这个座位已经存在了几千年,见证了无数的权力更迭和战争。
他坐在宝座上,感受着冰冷的触感传遍全身。他闭上眼睛,离宿野大势已去,攀祗认为是时候让这个位置换上新的主人了。
攀祗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狠戾。他起身离开宝座,向着魔宫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