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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整理好运动服饰,迈向门口准备锻炼。
就在即将踏出的瞬间,他猛地扭头,目光锁定招待所工作人员。
抛出疑问:“高副主任今天有没有来过这里?”
工作人员迅速起身,毕恭毕敬地回应:
“高副主任,他今天没来过。”
“嗯,那就行,没事了。”
程铭说完便小跑着离开。
看着出门远去的背影,工作人员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缓缓坐回座位。
可紧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的经历。
那日,他趁工作之便拿了钥匙,偷偷钻进空房间打算眯一会儿。
由于内心不安,睡眠极浅,隐约听到有动静。
好似有物品掉落,他急忙起身从房间出来,却空无一人。
但令他诧异的是,桌上原本翻开的本子此刻竟已合上。
他深知此事一旦泄露,若被程书记知晓自己工作期间偷懒睡觉,工作必定不保,于是只能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难道说下午真的有人偷偷潜入过此地?
程书记为何会特意提到办公室副主任高启强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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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将于第二天下午前往市里参加会议,此次行程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之后才会返回顺平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他舍弃了张越,而是指名道姓地让副主任高启强陪同前往。
高启强接到通知时,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疑惑。
可这既然是县委程书记的明确指示,他也只能默默接受,迅速打点好一切后便登上汽车,渐渐驶离了顺平县。
张越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汽车,心底莫名涌起一阵失落之感,仿佛被抽离了某种重要的存在。
“张主任,怎么这次没让您跟着程书记一起去呀?”
这时,任涛的声音在张越身后响起。
张越转过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一直跟在程书记身边,压力太大,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还不如留在您这儿踏踏实实地多做些工作,心里反而会更舒服些。”
任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
“你可真是糊涂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人出现,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高启强并非是与我们同路之人,你没跟上,出了岔子怎么办。”
张越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笑意,无奈地回应:
“或许是程书记察觉到我内心并非乐意,所以此次才决定让高副主任伴随前往。”
任涛微微颔首示意,继而问道:
“高启强对那些事都知道多少?”
张越思索片刻后答曰:
“理应不会太多。毕竟他仅仅是副主任,手中所握权限有限,之前也没掺和过那些纷繁复杂之事。”
“行,那就暂且这样。但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得给我盯紧了。
最近我这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看来得找个能掐会算的高人给瞧瞧,驱驱邪祟,保个平安。”
任涛一脸迷信相,一遇到事儿,就一门心思地想着找那些所谓的高人来指点迷津。
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在波谲云诡的局势中稳坐钓鱼台,避开一切灾祸。
张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怎会不知县长任涛的忧虑呢?
自从新县委书记走马上任,顺平县就如同被厄运笼罩,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他自己也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生怕哪天这把越烧越旺的“火”会无情地蔓延到自己身上,落得个引火烧身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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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顺平县通往市里的蜿蜒道路上,高启强全神贯注地驾驶着汽车。
车后座坐着的县委书记程铭。
因为后座坐着领导,高启强的每一根神经都如同上紧了的发条,高度紧张,车速也始终控制得极为缓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差池。
“报纸我看过了。”
程铭突然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声音在寂静的车内犹如一道惊雷,高启强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瞬间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轮胎与地面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车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随后便缓缓停在了道路的旁边。
程铭嘴角噙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仅仅是轻描淡写地提及报纸,高启强那瞬间过激的反应,已然毫无保留地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深沉内敛这方面,高启强与张越相较,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
随着车子猛然停住,高启强也即刻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失态。
急忙补救道:“我清楚程书记一向有阅读报纸的习惯,所以特地多安排了一份订阅。”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程铭低笑了一声,此时他心中几乎已有了定论,报纸必定是高启强所为。
只不过高启强还在负隅顽抗,不肯承认罢了。
这背后的逻辑并不复杂,高启强对他并未全然信任,而之前对那份报纸表现出的相信,也不过是一场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天夜里回到住处后,程铭又将那份报纸反复琢磨了一遍,除了年份显示是一年前之外,并没有其他格外惊人的发现。
此刻的高启强,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安。
那份报纸确实是他昨日趁人不备,偷偷潜入招待所悄悄放置的。
当时门口恰好无人,当然,即使有人他也早有预案,自认为有办法顺利进入。
无人值守自是天赐良机,他轻手轻脚地完成了任务。
只是在匆忙下楼之时,心慌意乱的他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登记本,手忙脚乱地捡起放回原位后,便像做贼心虚一般匆匆逃离了现场。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此事一旦曝光,其影响范围之广难以预估,背后究竟牵扯到多少人,高启强自己心里也不太清楚。
那份报纸被他秘密保存了整整一年,期间从未有过公之于众的念头。
然而昨日下午,程书记的那一番慷慨陈词,却如同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的内心世界,让他那几乎已经熄灭的信念之火再度死灰复燃。
尽管他深知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想要含冤而死的易书记翻案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想再试一把,程书记或许能够力挽狂澜。
高启强咧嘴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自然些:
“程书记,要是您有特别爱看的报纸,一定跟我说,我马上就去邮局安排订阅。哪怕之前的有遗漏,我也会想法子给补上。”
“以前的也能行?”
程铭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一般来讲,应该没问题。”
高启强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要是一年前的报纸呢?”
程铭步步紧逼,紧紧盯着高启强的眼睛。
“你也能有办法搞到?”
高启强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眉头紧锁:
“这……怕是难度太大。近几个月的或许还能努力试试,时间太久远了,出版社那边肯定不会留着,很难办。”
“嗯,那就算了。”
程铭慢慢合上双眼,心里却明镜似的。
高启强不肯松口承认,可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顺平县这潭水太深,局势复杂得像迷宫。
自己身为县委书记,都随时有被算计、被踢出局的危险。
高启强不过是个没多少话语权的办公室副主任,他的胆怯和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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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会议终于熬过去了,程铭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连续开会让他疲惫不堪,心里也直犯嘀咕,为啥一件简单的事非得搞得这么复杂?
就说抓党员干部思想建设,道理很简单,有本事的上,靠关系没本事的就该让位置,这样官场才能有活力。
可倒好,弄出几十页的文件,又是各种解读学习,关键的官场整顿问题却只字不提。
这两天高启强也是小心翼翼,像个受惊的鹌鹑。
除非程书记先开口问,不然绝不多说一个字。
“程书记,到地方了。”
高启强小声说道。
程铭睁开眼,看到车停在了顺平县政府门口。
“这一路你受累了,回去好好歇歇吧。”
“我也没干啥,哪有您辛苦,程书记。”
高启强赶紧客气地回应,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庆幸这趟差总算平平安安结束了。
“以往从未有这种感悟,这三天算是领略到了,这领导的位子可真不是轻易能坐稳的,还得有个铁腚啊!”
程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言语间透着一丝感慨。
他心里清楚,关于报纸的事情已经无需多言。
那层微妙的隔阂已然被打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默默等待高启强后续的行动。
他笃定高启强手头肯定还攥着别的关键证据,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契机显露出来罢了。
“人回来了。”
任涛一直站在窗边,像一只警觉的鹰,瞬间就发现了楼下缓缓驶入的车子。
“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
张越急忙凑上前,顺着任涛的视线,正好瞧见程铭从车上下来的身影。
“不必了,那样只会显得矫揉造作。”
任涛利落地转过身,冲张越摆了摆手,
“你只管去忙你的事,估计一会儿还有会议要开。”
“行。”
张越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出了任涛的办公室。
可还没等他把文件拿稳,县委书记程铭那颇具威严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张主任,即刻通知召开班子临时紧急会议,你也要参与。”
“好的,程书记。”
没过多久,人员悉数到齐。
程铭表情严肃,双手紧握着文件,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室。
“我就不绕弯子了,长话短说。这是市委下达的重要文件,有着严格的保密要求,严禁任何录像与拍照行为,绝对不能外传。文件总共三份,我会挑其中的核心要点来讲。”
“程书记,需不需要做记录?”
张越谨慎地问道。
“记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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