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庄村的一角,皮赖子正晃悠着身子,嘴里叼着根草棍,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皮赖子觉得自己在李婶子鸡被货车碾死这件事上,虽然没有成功帮她要到赔偿,但也算是出了力。他在整个过程中,自认为表现得十分英勇和正义。尽管方式可能不太恰当,甚至有些蛮横无理,但在他心中,这就是为了李婶子在拼命争取。
中午的阳光透过村子里的树叶和花瓣,洒在泥土小径和篱笆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了偶尔几声鸡鸣狗吠打乱着阵阵蝉鸣,似乎在宣告这一亩三分地的主权。
皮赖子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一进家门,他就看见自己的老婆正坐在屋里纳鞋底,见他回来,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又跑哪儿疯去了?一天天的见不到人影!”她不满地抱怨道。
皮赖子口吐芬芳说为李婶子怎么怎么,李明辉又怎么怎么着,最后大家抢罐头自己一瓶也没抢到,还不知道被谁在后脑给了一巴掌,他老婆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本来你们就做得不对,别瞎扯那没用的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在村里哪个不恨,下黑手给你一巴掌已经算轻了,以后小心些。”
“哼,你这婆娘咋不会说话呢!这可不行,至少李婶子该给个说法”癞子腾的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急匆匆的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李婶子在家,心中也是一阵烦闷。她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为的是分散注意力。
她的老公利民站在门口,抽着旱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不禁开口:“咋了?你这脸色不太好。”
“别提了,烦着呢。昨天鸡被碾死,今早还被主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李婶子叹了口气。
“算了,一只鸡,,该干嘛干嘛。”李民劝道。
“知道了。”李婶子恨恨的应了一声。
傍晚时分,皮赖子再次来到了李婶子家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李婶子,李婶子,开门,开门!我有话跟你说!”他大声喊道。
李婶子打开门,“谁呀?要死呀,拍门这么急,”一看是皮赖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死皮赖子,你干啥来哩?”
“李婶子,那五万......”
“啥五万?你没睡醒吧?我啥时候拿你五万了?”
“李婶子,不是,这事儿我们得捋捋,你看你的鸡虽然被轧死,但我帮你争取赔偿了,而且你也有责任啊!当时你要是修好那个篱笆——”
话音未落,李婶子猛地打断他:“放屁!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拿了五万?我家篱笆碍你啥事,得罪你了,你个不要脸的,烂人!”
皮赖子没想到李婶子反应这么大,一下子被呛住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帮你说话了,你……”
“你个屁!老娘又没请你帮,你这态度算啥?给老娘滚!赶紧滚!”李婶子指着门外大声骂道。
皮赖子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你凭什么骂我?我又没做错!”
“你还敢顶嘴!给我滚出去!”李婶子怒火中烧,直接把皮赖子推出了门外,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皮赖子站在门外,心头火燎,感觉被全村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他的胸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却无处宣泄。
有路过的村民看到他有些甚至笑着摇头。皮赖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自己争辩不过这个刁钻的女人,只好愤愤离开。但是,心中的愤怒并未因此消减半分。
夜色渐深,大庄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和远处的狗吠打破了夜的静谧。
皮赖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白天的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平静。“不行,我得找机会出这口气!”皮赖子暗自思量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凌晨时分,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时,皮赖子悄悄起身,穿上黑色的衣服,带上一个麻袋,悄无声息地向李婶子的家走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刺激,脚步却异常轻盈。到了李婶子的后院,藏身在一堆柴火后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后,他便慢慢靠近了鸡笼。
鸡笼里传来阵阵困倦的咯咯声,几只肥硕的母鸡正蜷缩在角落里打盹儿。皮赖子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伸手解开了鸡笼的门闩。
就在这时,一只大黑狗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直奔皮赖子扑去。皮赖子叽哇乱叫,大腿立马添了几排牙印,“卧槽,要领盒饭了”本能地抬手一挡,却被狗咬住了衣袖,幸好及时挣脱。
“汪汪汪!”狗叫声顿时响彻夜空,惊动了整个村子。李婶子家的灯亮了,窗户打开,李婶子探出头来。“是谁?!抓贼啊!”李婶子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回荡在整个村庄上空。
皮赖子惊慌失措,拼命逃跑,背后传来李婶子愤怒的诅咒声和狗的追逐声。
经过一夜的闹剧,天终于微微亮了起来。癞子浑身是伤,衣衫褴褛。
皮赖子又耍无赖了,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哎哟,疼死了!李婶子,你看,你家这死狗,把我咬成啥样了,快赔我医药费!”
皮赖子大声嚷嚷着,那声音简直要把天捅个窟窿。
李婶子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外面吵闹,赶紧跑出来,一看这情景也是一脸讽刺:“哟,偷鸡贼自首来了?你这还挺得意呗?”
皮赖子可不吃这套:“什么自首?它咬了我,我就要找村主任李明辉评理去!”说完,甩开大步就往村委会方向走去。
到了村委会,村主任李明辉正忙活着村里的一堆破事,看到皮赖子闯进来,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干啥?闯进来跟个土匪似的!”
皮赖子愤愤地说:“主任,你得给我做主啊!李婶子家的狗咬了我,你看我的腿,都破了!”
李明辉看了看皮赖子的伤口,没好气地说:“活该!谁让你手贱去惹那条狗的?大黄那是啥脾气,村里人不知道吗?你这是找咬呢!”
皮赖子不服气:“村主任,你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受害者啊!”
李明辉一拍桌子,指着皮赖子的鼻子骂道:“你还委屈上了?你不知道大黄是为了保护李婶子家的院子?还想要医药费,没住院你就烧高香吧,要啥自行车啊!赶紧给老子滚蛋,整天净事。”
皮赖子又被村主任一通骂,狗血淋头,满脸通红,但又无话可说,只得恨恨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