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
雨水上下打量了许凡一眼,继续开口道。
“你既然说是顾将军派你过来的,那不妨我现在就去将军府请示顾将军,说现在这边并不缺下人。让她把你收回去。”
雨水也只是说说吓唬一下许凡,他可没那么大的权力能左右顾将军的决定,但看许凡一听到要去请示顾将军,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这下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我是下人怎么了?既然顾家供我吃喝,那么我就要对顾家负责。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混进来。”
雨水还特别加重“来路不明”四个字,毕竟在他看来,许凡就是突然冒出来的。
见雨水如此难缠,许凡愤恨地一甩衣袖离开。
而雨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去以后,温述白问道:“刚刚不是让你去折枝花过来插花瓶里,怎么去了如此久?”
桌上的花瓶里的花已经干了,温述白就把干花取了出来。
雨水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出去是去折花的,有些愧疚道:“刚刚有人过来敲门,我一时忘了主子交给我的任务,请主子责罚。”
“谁过来了?”温述白好奇地问。
“是一个自称少主堂弟的,还说奉咱们将军之命过来照顾你。”
“呵。”
干花的花瓣被温述白捏碎,变成粉末洋洋洒洒地落下,他轻笑了一声。
“堂弟。”
“对,但我根本没有听少主说过她还有一个堂弟。”
“我也没听过,不过若他真是顾将军派来的,应该还会再来。”
雨水愤愤道:“那个人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突然,他的脑袋被温述白拍了一下。
“主子,你打我干什么?”雨水有些不解地问道。
“若是他下次再来,就让他过来。”
不过一个跟她沾点关系的人,若是安安稳稳的,他也能唤他一声堂弟,多照拂几分。
可若是他胆敢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就别怪他对他动手了。
雨水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对了。”温述白像是想起了什么。
“主子,是不是要我去收拾一下那个少主堂弟?”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忘了给我折花过来了。”
在屋子里摆上花瓶,再往里面插上几朵花,看着也能赏心悦目一些。
雨水这次没忘了正事,到院子里挑了几支开得正艳的木棉花和白玉兰进来,让温述白把花插到花瓶里。
而他把已经干枯的花枝收拾起来,扔了。
花瓶里换上新的花枝以后,看起来都更加有生机了。
许凡在雨水那边吃了闭门羹以后,回到将军府告状。
顾将军在院子里手上拿着剑,跟夏至切磋。
许凡哭哭啼啼地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堂姑……呜呜呜。”
“看来一段时间没有练,你的技术有退步。”
顾将军几下就将夏至击败,夏至的脸上有些羞愧。
“是,是属下懈怠了。”
就在这时,注意到许凡出现,夏至提醒道:“将军,许公子过来了。”
顾将军转过身,就看到哭得凄惨的许凡,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许凡没有听出她言语之间的不爽,自顾自地说着:“堂姑你可要给我做主,我本来是一片好心,想过去看看我堂姐的正君。可他身边的下人却将我羞辱一番,说我,说我身份低贱。”
“堂姑,他这是摆明了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顾将军却抓住重点,问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待在将军府,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许凡眼珠子一转,说道:“堂姑,我就是想把那个能生女儿的土方法跟堂姐的正君说一下。让他好按照这个法子来,给将军府生个女孩。”
毕竟他堂姐的侧夫生的只是个男孩罢了。
“你那法子当真有用吗?”
“当然有用!”许凡赶紧道,“在我们那边,有好几户人家都用了这个方子,生的女孩又白又胖呢。”
“若你说的方子真的有用的话,也未尝不能一试。”
……
“跪下!”
袁丞相自皇宫回来以后,就脸色阴沉。
连带着袁映雪也给她一同带回家教育了。
袁映雪之前在刑室里受的伤还没完全好,此时看到母亲震怒的模样,心中知晓恐怕自己又免不了一顿打了。
他不敢犹豫,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袁丞相拿来一根鞭子,狠狠地甩在他的身上,袁映雪发出一声闷哼。
直到抽了他二十鞭以后,袁丞相才丢下手里的鞭子,狠狠踹了他一脚,让他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你可知这次因为你,让我们袁家损失了什么!?”
袁映雪胆大包天对小皇女出手,女皇趁机把责任推到袁丞相身上,以她教子无方为由,收回了运输盐的管辖权。
原本他们家每年都能从中获取一大笔利润,这下可好,让陛下给收回去了。
她怎么能不恼火。
“我平常是如何教导你的?怎么让你养成如此恶毒的性子。”
一抹鲜血从袁映雪的嘴角流下,他趴在地上,几乎直不起身子。
“是,是孩儿不孝,让母亲费心了。”
袁丞相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又是一鞭子抽在了袁映雪的身上。
他扬起脖子,像只绝望的天鹅。
“你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吧。这几天我不会派人过来给你送一滴水。”
说完,袁丞相就绕过他,大步走了出去,出去以后还把门也锁上了。
“任何人不得过来看他,也不许给他送东西,让他好好反省。”
袁映雪只听到门外的人说:“是。”
他垂下眸子,咬紧牙关。
身上的伤让他疼得无法呼吸,而且背上的衣服应该也破了,他能闻到空气里传来的血腥味。
他只恨自己没有直接弄死小皇女,还留下了把柄。
现在支撑他活下去的,是恨。
甚至,他也开始恨太女,若不是她对自己的不在乎,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整整一天一夜,他都不吃不喝地跪在地上,连位置都没有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