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鸢叫住他,问:“叶五,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除了服从家里,他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你呢?”
叶五的眼睛先是亮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可能的,我的家人意已决,为了五百两银子要把我嫁给我们当地的一个富商冲喜。”
“什么?五百两就把你卖了。”
而且冲喜……想来那富商也活不长了,叶五嫁过去是当寡夫吗?
顾清鸢忽然抓起他的手,“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可以出更高的价格。
叶五的眼睛里出现愕然,没想到她竟会直接问自己这个。
可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吗?
顾清鸢又重新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我就是觉得,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而且他的才华也不该被埋没。
“不过你放心,你到了我家以后,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的。”
顾清鸢内心有一个计划。
她想成立一个情报组织,负责帮她打探天底下的消息。
招妹和盼妹的能力刚好能够派上用场,而叶五也能为她做事,叶五的性子沉稳,很适合管事。
叶五的内心先是雀跃,随后又有些紧张。
“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顾清鸢忽然笑眯眯地凑近他,问道:“你那日在纸上写我的名字,其实也不全是讨厌我吧。”
在纸上写喜欢的人的名字,这种幼稚的行为,顾清鸢以前也见别人做过,是她在现代时的闺蜜。
叶五的心跳加速,想到刚见面时她也总是笑着凑近自己,关心自己。
“你……你记错了。”
“啊,这样啊,那我还是回家好了。”顾清鸢故意逗他,站起身。
叶五却好像怕她反悔一样,拉住了她的袖子,“你不能反悔。”
顾清鸢满意地重新坐下,问他:“你答应了?”
“可我的家人那边……”
“交给我好了。”
一个当地的富商,和当朝定国将军家的少主,顾清鸢想叶五的家人不会那么傻。
“……好,我在家中等你。”
聊得差不多以后,顾清鸢送了他一段距离,接着回到了家中。
依旧是要先向顾将军商议,顾清鸢回到将军府以后,顾将军上下打量着她,问:“今日李公公带人过来了,你可有见到他?”
“见到了,我刚从宫里回来,还见到了林姨。”
“那陛下都与你说了什么?”
“就是与我说了一下关于南疆的国君死亡的消息。”
顾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有些难以置信,“死了?这才几天,陛下不是说一个月后处决他吗?”
“他自杀了。”
“死了啊。”顾将军说完以后沉默了一下,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就这样死了。
“罢了,死了就死了。”
顾将军看向顾清鸢,从外面回来她的头上还有汗,关心道:“你在那边住的可还习惯?不习惯的话就回来吧。”
“还好啦。”
顾清鸢找了个地方坐下,悠闲地拿起桌上切好的瓜果吃着。
“对了娘,我可能还要再娶个夫郎回来。林姨今天还说想把她儿子介绍给我……”
“星河那孩子也是好孩子。”
“不,”顾清鸢打断了她,“不是林星河。”
“那你是在外面又惹上桃花债了?”
“咳咳,也不算是吧。”
顾清鸢就把叶五的事情告诉了顾将军,“反正家里也就再添双筷子的事情,我和他同窗一场……”
“那你回去可得跟述白那孩子商量商量,毕竟他也是你的正夫。”
“好。”顾清鸢点点头。
顾将军这边是没什么问题,反正她娘一切都依她,她说要放火,她娘可能还给她递火把呢!
……
林卫尉回到了家中。
她的家就在京城,家中一儿一女。
上头是一个兄长。
此时一个绝色的少年正坐在院里抚琴,听到了脚步声,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之后站起身,乖巧道:“娘!”
“星河。”
林星河开心道:“娘,我今天又新学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
“好。”林卫尉在一旁坐下,听着林星河为自己弹曲。
曲调欢快,让人听着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不错。”听完以后,林卫尉发出赞叹。
林星河又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娘,你说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顾少主?听说她现在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林卫尉想到白天时顾清鸢说的话,又看到自家儿子期待的眼神,拍了拍他的手。
“我看还是算了吧。”
林星河只觉得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娘,为何?”
“娘觉得,她并非良人。”
“可是娘,我听说她现在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混了。”
林星河以为她是对顾清鸢有偏见,努力为她说着话。
“她脾气不好。”
“没关系,只要我够听话,她一定会喜欢我的。”
“她打人。”
“……我,我皮厚,可以让她打。”
“她花心。”
“没关系,女子都这样,我可以接受。”
林卫尉有些忍无可忍了,说道:“非要我说她没看上你吗?”
林星河顿时呆住了,“不,不可能。”
林卫尉又试图劝说自己的儿子,“你现在对她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别陷那么深。”
“娘,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才不是你说的那么坏呢!”
林星河说着就有些委屈,跑到自己房里去哭了。
林卫尉站在原地,无奈地叹气。
她都这样说了,可星河还是执意要嫁给顾清鸢,自己儿子真不是走火入魔了吗?
林星河回到屋里以后,一边哭一边委屈地拿出曾让人抄写的顾清鸢进百川书院时所写的那一篇《望月》。
眼泪滴到上面,他手忙脚乱地擦去,像是害怕自己的眼泪会弄脏写着抄写她所作文章的纸张一样。
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说道:“我好想见你。”
林卫尉出去以后,林星河从屋里探出头,如同小仓鼠一样。
他做了此生以来最为大胆的一个决定,就是要偷偷溜出去能远远看她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