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刚打开门,就差点被隔壁冲出的人影撞到……
“谁啊?没长眼睛吗?”
被吓了一跳的刘悦冲着文若怒吼。
文若淡淡皱眉,不过却好声道:
“抱歉。你没事吧?”
温和的声音飘在刘悦耳边,不知怎的,刘悦心里的暴躁、委屈全都抚平。
原本她对自己娘的态度很生气,连心中的委屈都不顾,冲动冲出院门,想要亲自找到爹为她做主。
哪知她一个没注意,把脚崴了,摔倒的她马上就要与隔壁的院门来个亲密接触。
可在这时,院门开了。
这下刘悦更惨——直接摔倒在地上。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摔出来的。
文若怀疑刘悦想要碰瓷:不然她为什么不向前向后摔?
本就心有怒气的刘悦仿佛找到出气口,把自己的摔倒强行怪在这突然开门的人身上。
反正她在家受尽宠爱,林木村谁不知道?她怕林家村的人,可不代表她怕林木村的人!
谁敢得罪她,就要承受他们一家的怒火。
她娘在他们村里可是有名的“大嘴巴”,骂起人来也是少有人手,以至于很多村里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她家。
文若看着地上的女子没有其他动作:男女授受不亲,他懂。
更何况,这女人还无故骂他。
刘悦忍着疼痛爬起来,看着刚才说话的男子。
只见该男子穿着灰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根半人高的木棍。再往上,刘悦看见他被蒙着的眼睛。
还真是瞎子啊!
怒气刚消的刘悦难得有些愧疚,不过她也不想道歉。
面对刘悦的打量,文若视若无睹。
“悦儿,你怎么跑这么快!”
实在担心女儿的刘婶跑了出来。
不知道做什么的刘悦仿佛见到救星:“娘!”
“孩子,回家吧!你爹会马上回来的。”说完这话,刘婶才注意道旁边的文若,“文小子,你这是要出门呀?”
听音识人的文若礼貌回道:“是的,刘婶。那我先走了。”
文若关上身后的院门,敲着“盲杖”走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刘悦好奇地问刘婶:“娘,这人是谁啊?”
“你说他?他是村长的远房亲戚,搬来我们村还没多久呢!”一说这事,刘婶就来劲儿,“我可给你说,别看他眼瞎,可他钱多着呢!你是不知道,咱们村第一家青砖瓦房就是他建的。”
听见这话,刘悦掩眸,不知在想什么……
——
楚惜木把镰刀插进腰带,一手扛着锄头,一手抱着捆杂草,随后慢悠悠地往家走。
等他靠近家门,就看见熟悉的影子。
“文兄弟,今日好啊!”
楚惜木觉得他在林木村最熟悉的人便是文若了——毕竟天天见面。
见文若要上前,楚惜木连忙制止:“别!我拿着东西,当心撞到你。”
闻言,文若不好意思:
“楚大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那你先忙!”
“没事儿,不急。”
楚惜木可不觉得文若真的觉得打扰自己,不然也不会天天来找他。
“有什么事吗?”看着文若只拿了木棍的手,楚惜木有些好笑道,“怎么,今日也来送水?”
听出楚惜木的调侃之意,文若也不尴尬,顺着他的话说道:
“不是的。”
“房子要建好了,我来提前请你喝酒。”
一听这话,楚惜木惊讶:这是舍得让房子完工了?
对于文若迟迟没建好的房,楚惜木很是好奇。
毕竟,当初他从府城回来可是看见房子快要完工了的。拖了这么久,怕是建的很牢固。
“什么时候?”
“后天吧!好像日子不错!”
建房也是要看日子的。
“好啊!那天我一定来!”
有人主动请吃饭,楚惜木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忙,我走了。”
知道在这里也帮不了楚惜木的忙,识趣的文若挥手道别。
楚惜木确实没有时间招待文若,他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看不见的人给自己拿东西,于是叮嘱文若路上慢慢走,随后便继续做自己的活儿。
看着文若远去,楚惜木才进入院门。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要事要做——只是需要处理这些草而已。
把手中的草扔在地上,楚惜再次来到田埂,把剩下的杂草捆绑打包……
——
文若走过田野,回到村中心。
正当他准备打开门时,隔壁的院门又开了。“呀?文大哥,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刘悦听到外面的声音,故意装作偶遇道。
她脚崴了不好出门,便在院子里闲坐。
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就猜到是隔壁的文若回来了。
刘悦一想起自家娘的话,一股念想涌上心头。
所以一知道文若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院门,准备与文若来场偶遇。
文若听到刘悦的声音,身上仿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怎么回事?变化也太大了。
不怪文若多想,实在是刘悦不久前的咄咄逼人让他印象不好。
见文若迟迟不理他,刘悦有点生气。
她真是脑子抽了,居然来勾引一个瞎子。
气愤的刘悦不再说什么,哼了一声回到自家院门。
只听院门砰的一声巨响,听到动静的文若心情不悦:干什么?吓唬他吗?这女人怎么到处发火?
文若现在不想跟一个女人计较,从新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回到自己住的屋,文若关好门,扔下木棍。看到还在的小鸟,文若心情总算好一些。
“不错,是个识时务的。”
文若好像在夸眼前的小鸟。
吃饱喝足的小鸟静静停在桌角。
不是它不想跑,而是它根本就逃不掉啊!
文若招手把小鸟招呼到身边来。小鸟有点抗拒,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飞过去。
文若见他这样有点好笑,摇了摇头,打开门。
“算了,你走吧!”
反正他的气差不多消散了。
这只倒霉的小鸟还是放它自由吧!
看着鼓着勇气飞出去的小鸟,文若沉默:他有那么可怕吗?一定是这种鸟本身就胆小。
——
刘悦在家很无聊,心里一直期盼爹快点回来。
等啊等,她终于听到进门的声音。
刘大干完活儿回家。
才进门,他就见到好久不见的女儿。
“悦儿,你怎么回来了?”
刘大很是疼爱刘悦,猛地一见她,心里自然是无比欣喜。
看到可以为自己做主的人,刘悦忍不住哭出来。
“当家的,你总算回来了。”
见到进门的刘大,刘婶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农具。
“悦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看着刘悦如此难过,刘大很是担心。
听到刘大问这个问题,刘婶十分气愤: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林家的事。走,当家的。我们进屋说。”
一听到林家,刘大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果然,从女儿口中得知具体状况,刘大与刘婶一样——自责万分。
“哎!早知如此,我就该阻止你嫁给这个畜生!”
“你说你,当初为何要自己选夫家。如果嫁给我们选的人,你现在都不知道要有多享福!”
刘大给刘悦找到人虽样貌比不过林雨,可他憨厚老实,又是同村的。就算刘悦受了委屈,他们也好为女儿找公道。
可这林雨……
刘大心中有与刘婶一样的顾虑。
林雨可不比他们家。虽然家里只有四口人,可林家村大多数人都是他家亲戚。
若自己执意打上门为女儿要说法,林家村的人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刘大觉得这件事难办。
看着哭得梨花似雨的女儿,刘大既心疼,又无奈。
“爹,女儿想要和离!”
知道爹心疼自己,刘悦毫无顾忌地说出此话。
“什么?”
一听到刘悦如此胆大的要求,刘大惊呆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女子岂是能随便和离的。不说自己同不同意,就算是林家恐怕也不会轻易放人。
而且此事由女儿提出来,万一林家恼羞成怒怎么办?毕竟这事不管是他们刘家,还是他们林家,都会被耻笑的。
他也不能时时守着女儿保护她的安全吧?
看着爹同娘差不多反应,刘悦觉得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怎么回事?爹娘不是向来很疼她吗?
就算以前她欺负别人家的小孩,爹娘也不会责怪她,反而去人家家里为自己评理。
正是因为刘大夫妇对刘悦无底线的宠爱,所以刘悦才养成这般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性子。
见自家爹没有同意她和离的意思,刘悦的心摔落谷底。
“爹,你就同意女儿吧!”刘悦边哭边说,“你是不知道林雨有多过分,还有他们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雨身子也垮了,女儿今后更是指望不了他呀!”
听着女儿字字泣血,刘大的心动摇了。
“悦儿,不是爹不心疼你,而是这件事很难办。就算成功了,别人也会风言风语的。”
见爹态度松动,刘悦感觉自己又快速活了过来。
“爹,女儿不怕流言蜚语。村里人谁没说过女儿的坏话,你看女儿在意了吗?”
对于村里人对自己的不喜,刘悦心知肚明。
她觉得这些人就是嫉妒自己。
见女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刘大稍稍放下心。
“就算你不怕,那你有什么让林家同意你和离?这事可不好办啊!”
听了这话的刘悦心里一喜:
“没事的,爹。我有办法。”
至于什么办法,那就要看她计划成不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