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留在西沙城内调查百姓的暗卫都回了来,正如他们想的那般,不光是城主府,就是城中的普通百姓都在用那种安神香。
“属下从城中百姓得知,城中只要不是穷困潦倒的家庭均在用那种香,因为穷苦百姓家中根本也不会想着花钱去买熏香,所以无从下手。”
“至于其他人,也不是每个家庭都会去买香,只不过他们之前的香都会被莫名调换,虽然味道和之前的不同,但是安神效果好,人们只当是占了便宜,都偷偷地用从不外传。”
郑月夕无奈苦笑,也不知究竟是百姓们被人算计,还是他们自愿往套儿里钻,毕竟这种巧合若是说出去,人们一下子都知道自己家中的香被换过,怎么也不会没有怀疑的吧。
可惜都是如果,为了一些自认为占了便宜的香,他们终究是亲自害了自己,差点一睡到阎王殿的大门外。
去调查城主府的暗卫还没回来,想来也是有些麻烦,毕竟花长春算是这西沙城的土皇帝,那些隐在暗处保护的人也不会少了去。
郑月夕也不急,看情况还没有到必须强制介入的地步,她还有一些时间,刚准备沐浴休息,喜鹊犹犹豫豫的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什么话就说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喜鹊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小姐开口道:“小姐,咱们之前并不知穷苦人家没用那种香,万一暗卫试药找的是穷人家呢,毕竟您也说了是找人少的人家。”
郑月夕闻言愣在当场,见自己小姐也明白了其中关键,喜鹊刚要说些什么,郑月夕突然就动了,啪的一声,喜鹊只觉得脑袋一痛,不明所以的问道:“小姐,怎么了嘛?”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郑月夕无语扶额:“喜鹊啊喜鹊,你这么聪明个丫头,可是从来都不动脑子,就不怕你脑袋生锈吗?”
“我们既然试的是不用香之后调理身体的药,那肯定得先保证这家人从前用香,现在又无香可用啊。行了行了,赶紧备水,我要沐浴休息了。”
喜鹊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捂着脸跑出去备水,又侍候着郑月夕沐浴,看着小姐上了床,这才抱着行李在一侧的小榻上睡下。
一阵好闻的檀香飘了过来,喜鹊使劲的吸了吸,只觉原本混沌的脑子更加困倦,终于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郑月夕的床前,轻轻将鞋袜退去躺在窗边,一只手刚刚搭在女孩的腰间,郑月夕便突然转身,将头埋在来人的怀里。
“你还没睡?”怀里的小脑袋轻轻撞了撞自己的胸膛,帝焕宸轻笑一声,语气变得无比柔软:“是不是有些难过?”
软绵绵的小脑袋又撞了撞,顿了顿,又蹭了蹭。“好像难过,但是又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难过,很奇怪。”
郑月夕突然抬起头,一只手搭在帝焕宸的腰上,明明是一片黑暗,小丫头的一双大眼却像发着光。“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你二哥哥拿回去的家书。”小丫头眼睛眨了眨,突然就露出一抹灿烂非常的笑:“你也小题大做了,我没太在意的。”
“真的是我小题大做了吗?”帝焕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心虚的撇过了头:“不过是一句问候的话,有什么好多想的,说起来也是我小题大做了。”
帐子内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是叹了一口气道:“阿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见郑月夕有些不太明白,帝焕宸抽了抽唇角道:“今日他从你这里回来后便同我说,她的妹妹太过要强,可越是在意就越要装作不在意。”
“他还说,你愿意装就装吧,只要是能骗过你自己,他就愿意陪你演上一演。”帝焕宸没说的是,郑烨煜还说:“终究自己不是那个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说是亲人,还不如说是朋友。”
似是能猜到郑烨煜后面还说了什么一般,郑月夕又往帝焕宸的怀里拱了拱,声音有些发虚:“其实我也不是骗他,只是觉得那毕竟是他的爹娘,不想让他为难罢了。”
说了这一句以后便没了声音,就在帝焕宸都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突闻小丫头吸了吸鼻子又道:“皇家为什么与将军府交好?”
“你想听实话?”“当然了,我这么问便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那好,那我便给你讲讲。”帝焕宸平躺下来,伸出一只胳膊让小丫头枕着,这才幽幽开口。
“我父皇与你父亲说不上是从小就交好的,毕竟你祖父之前不过四品将军,而我父皇是皇子,少时都在宫中,你祖父又常年征战,父皇与你父亲的来往便更少。”
“要说皇家与将军府关系密切还是在你祖父过世之后,总之就是你父亲屡屡打胜仗,老头子也觉得你父亲忠于余庆,且是愚忠的那种,这才备受重用。”
“老头子跟我说,你父亲野心不是很大,但是想要提升自家在京中地位也是真的,为此他愿意做出一些牺牲,包括自己的亲人。”
“但与此同时,他若是发现自己可能会给余庆带来麻烦时,也会选择抛弃地位权势来保全家族,以一国之君的角度看来,这种人值得信任。”
“那我的母亲与皇后娘娘呢?”帝焕宸想了想,觉得直说好像有些无情,但看着郑月夕眼里流露出的坚定,还是直接开了口。
“我母后是继后,待嫁之前都是在京中生活的,与老武国公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母亲自然也就熟络了许多。”
“她们两个是真的两小无猜,至于母后进宫这么多年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将军府。”
“你的母亲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母后与她一直未断了联系也是为了保护,还有就是为了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