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差不多得了,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要被你们这么折腾,真是可怜。”
见打得差不多了,天玄老人赶紧叫停,再打下去,这身骨头都要散掉了。
听到此话,二人只好收拳,回到船上,百里东君扔了一壶酒过去,天玄老人眼睛都亮了,闻了一口酒香,如痴如醉,脚步一点,回到树下,手中依旧拿着那根鱼竿。
“小娃娃,你可真上道,让老夫来尝尝味道。”
说罢,仰头灌了一口,回味无穷。
“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小娃子,你姓甚名谁,说来听听。”
这样的少年英才,不该是籍籍无名之人。
“在下百里东君。”
听到这个名字,天玄老人沉吟片刻,随后想到了什么。
“不染尘是你的剑?”
“自然。”
“好小子,有本事,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雨生魔,可否听老夫一句劝,莫要去烟波山。”
天玄老人喝着酒,目光落在雨生魔身上。南诀武林高手有,但闻名天下的不多,何必自相残杀。
“我若一定要去呢!你当如何?”
雨生魔戏谑出声,他雨生魔要做什么,何须他人来管,也不需要别人强加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
“那老夫便想试一试你的魔仙剑,看看是不是如同传说中那般厉害。”
“哼,天玄老人,别人怕你,我雨生魔可不怕,你可知道,我这一剑,向来都是必杀之剑。”
雨生魔站在船头之上,手执黑伞,江风吹拂而来,一头墨色长发飞舞,衣摆纷飞,落叶飘零,化作孤舟。百里东君与叶鼎之盘坐在后,就这么看着,三步距离,似乎就已经隔开一个世界。
“那就试试。”
天玄老人手中竹竿一动,江水翻滚,似乎要冲天而起,雨生魔转动伞柄,一剑斩出,竹竿断了,江水归于平静,鲜血溢出,留在胡子上。
天玄老人随手擦去鲜血,吐出一口血水,又灌了一口酒,才看向乌篷船。
“魔仙剑名不虚传,老夫败了,你们过江。小娃子,你的酒就不错,到了那大江之畔的泉山之上,有一口天然水泉,里面有一种水精所化的鱼,灵性十足,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雨生魔出剑并未伤了他的性命,只是斩去了他的招式,伤了内里,过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水泉?云哥,你听过吗?”
百里东君眨着两只大眼睛,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听过一个传说,说是以前一位仙人在泉水之中垂钓,留了一口仙气,才有如今的造化,只是我没有去过,不知真假。
怎么,你想去?”
“想去想去,肯定很有意思。”
百里东君立刻回答,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十分好奇。
“那便去一趟,码头就在泉山下,怕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晚些时候上山,许多人钓不到水精鱼,到时候你再去试试,对你修为有益。”
雨生魔倒是觉得稀奇,天玄老人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看来傻徒弟的酒确实不错。
“师父师父,那传说是真的吗?”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届时看看便知。”
“好吧!”
后面一路畅通无阻,晕船药的药效过去,百里东君又躺在叶鼎之怀里哼哼唧唧,昏昏沉沉了。
下了船,找了一家最好的驿馆,叶鼎之将人抱了上去,吩咐小二抬来热水,两人一同沐浴,百里东君才觉得好受一些。
“下次可别逞强了,多难受啊!”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晕船,多坐几次就没事了,有云哥在,晕也没事。”
靠在叶鼎之怀里,百里东君格外安心,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好,我给你擦干,赶紧睡一会,要不然半夜起不来,就抓不到你想要的鱼了。”
“那你记得叫我。”
说完,百里东君打了一个哈欠,确实是有点累人,被人伺候好,抱在床上,等叶鼎之回来的时候,已经呼呼大睡了。
看着百里东君的睡颜,叶鼎之在额头留下一吻,便在一旁打坐。现在的百里东君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并且越来越依赖,以后就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几个时辰过去,看着浓墨的夜色,叶鼎之将人亲醒,百里东君一睁眼,就与云哥四目相对,莫名害羞,对于这种叫醒服务,是不是有点羞涩。但叶鼎之不觉得,他们是正儿八经有过婚礼的,名正言顺,敬告过天地祖宗神灵。
生同衾,死同穴。
“怎么,还要亲?”
叶鼎之含眸一笑,百里东君眼神呆了,又来诱惑,有这么好看的人夫,真是好命。
“这就起。”
此时已是深夜,泉山之上竟然泛着微光,那月华倾洒而下,落入泉水之中,倒映一轮明月,光芒绽放,好似一方水府伫立。
泉水深不见底,百里东君看着,莫名觉得有些怪异,感觉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生了寒意。
“怎么了?”
“就是感觉水里有东西,寒意刺骨。”
“我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叶鼎之摇了摇头,看了好几眼,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难不成是错觉。”
百里东君喃喃自语,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听他们说,要用内力钓鱼,要是你的内力它感兴趣,就上钩了。”
“还真是朴实无华的方式,我来试试。”
百里东君对于自己的秋水诀还有些信心的,加上灵物的潜移默化,不得把这些鱼迷成智障。
当即释放内力,化作一条银线,探入水中,只是感觉泉水深不见底,没有尽头一般。
水里的游鱼一感觉到这股温和的力量,纷纷围了上去,只是水底一阵搅动,寒意上涌,一股可怕的气息弥漫开来,游鱼四下逃窜,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泉水下面,银光乍现,一条水浪般的东西飞快地腾游而上,搅动泉水,百里东君觉得不对劲,断去银线,不染尘出鞘,一剑斩入水中,不大的泉水界面顿时化作冰霜,如同一面厚实的冰凌镜。
一条银光乍现,骤然而撞,与那冰晶来了一个激烈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