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帝听了本想开口呵斥二皇子,可抬头时却看见,二皇子正盯着自己,那目光幽深,简直跟当初太子哥哥临死前看着自己时的眼睛一模一样!
康平帝心里突然泛起了胆寒,赶紧别过了眼,开口道:
“那就依陆二夫人所言,把二皇子贬为庶人,幽禁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
镇国公府。
陆伯言带着镇国公老夫人守在陆二夫人的院子里,见南柯从陆二夫人的寝室里走了出来。
陆伯言赶紧上去开口问道:
“我婶婶可醒了?”
“回禀国公爷的话,夫人已经醒了。”
“那我和祖母进去看看婶婶!”陆伯言说完,就要扶着镇国公老夫人进去。
南柯目光踌躇,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伸手拦下了陆伯言:
“国公爷,夫人一醒来,奴婢就跟夫人说了,您和老夫人一直在门外守着。可夫人说......夫人说,她现在不想见您,只让老夫人进去。”
镇国公老夫人抬头看了陆伯言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从陆伯言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直接进了屋。
陆伯言苦笑一声,心里明白,他婶婶这是怨恨上自己了。他理解婶婶,可事关重大,而他心里的那个猜测,又并非一定是真的,所以他不敢,也不能跟他婶婶说清楚。
陆伯言虽然不担心陆二夫人埋怨自己,但是怕陆二夫人因他而忧思伤己,想了想,对着房内大喊道:
“婶婶,伯言所为虽然今日无法跟婶婶说明情况,但来日也必会为婶婶解释清楚!请婶婶放心,伯言来日一定会手刃仇人替叔父报仇!”
陆伯言说完又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听见房里传来动静,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离开了。
镇国公老夫人先上前替陆二夫人掖了掖被角,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你可听到了?你不要多想,言儿不是只考虑大局,不顾虑你的人!”
“娘,您都知道了?”
“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娘还能不知道吗?”镇国公老夫人说完,又看着一脸苍白的陆二夫人心疼道:
“也怪我,伯言这段时间顾着收集证据,还忙着结交外臣替咱们镇国公府说话,顾不上府里。可我......令辉才去了没多久,你心里难受,娘竟然也没有想到替令辉多关心关心你!”
陆二夫人听到这里,赶紧坐起身子,一脸羞愧道: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令辉是我的夫君,可也是您的亲生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您只会比儿媳更痛苦!
儿媳这段时间只顾着沉浸在悲伤之中,却也没有想着去宽慰您,今日还差点给镇国公府惹出了事端,险些陷镇国公府于不忠!
现在又劳累您亲自来儿媳院里看儿媳,儿媳实在是不孝,请娘责罚!”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这镇国公府里就剩下咱们三个了,可一定要相互守着才好。
儿啊,有些时候别太执着,看开些,反而能过得好些!”
陆二夫人明白她娘这是拿话在点她,可她现在心已经随着令辉死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而已,徒留在人世间也不过是增加他们的负担而已!
镇国公老夫人看见陆二夫人没有开口说话,心里也理解陆二夫人的感受。这些事情她都经历过。
这十几年里,她先是送走了丈夫,又送走了大儿媳,送走了大儿子,如今又送走了二儿子,她心里早都是千疮百孔了!
可镇国公老夫人心知,有些事情光劝是没有用的,得给人一个活着的希望,或者说是念头,于是开口道:
“如今我让管家把库房里的东西都盘点出来,找些好的给昌平郡主下聘礼。
可我老了,也糊涂了,顾虑不周全。我也弄不懂现在京城里都流行什么,都该准备着什么东西?所以这府里暂时还是需要你帮着言儿打理的。
你再是生言儿的气,那你打他骂他都行。可咱们镇国公府,即便就咱们三人,也不能怠慢了昌平郡主,再让外人瞧了咱们镇国公府的笑话,你说是不是?”
南柯在一旁听着,心里嗤笑一声?这话说的,只要老夫人想,还不是大把的人想帮忙打理,府里竟然还要劳累她们夫人这个生病的人!
不过南柯又想着要是夫人打理,自己祖母说不定还能捞着油水,也就没有出言反驳。
陆二夫人听到这里,立马一脸正色道:“是,娘要放心,我一定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赶紧把身体养好。年底他们就要大婚了,要操办的事儿还多着呢,我这把老骨头,可实在是熬不住!只能靠你了。
而且等他们大婚后,言儿和昌平郡主到时候有了孩子,你若是没个好身体,又怎么帮他们带孩子呢?”
“娘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养身体!”陆二夫人苦笑道,如今这府里还真是缺她这个人。有些事,下人虽然也能办,可总归主子出面才更合适,也显得她们镇国公府对昌平郡主更重视!
镇国公老夫人听了心一喜,明白这是儿媳想清楚了,赶紧对着南柯说道:
“还不快去把你们夫人的药拿来。”
等丫鬟把药拿来后,镇国公老夫人又看着陆二夫人把药喝了后,才一脸放心的离开了。
镇国公老夫人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陆伯言坐在院子里,正在一脸焦急地等着自己。
陆伯言看到自己祖母回来了,赶紧上前问道:
“祖母,婶婶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镇国公老夫人看到这样子的陆伯言,倒是觉得有些稀奇,眼里带笑,开口道:
“言儿,倒是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个表情了。就跟小时候你犯了错,你叔父要打你,你去找你婶婶求救的样子一模一样!”
“祖母......”陆伯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