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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方颜局促的站在一边,也不敢去看许泽洋的眼睛。

只是低声解释道:“刚才予桐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出了点儿意外,我就过来看看......”

许泽洋也很是坦诚,直接道:“我知道,是我让她打的电话。”

方颜不明白许泽洋这话的意思,“你?”

许泽洋点点头,“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很回避我,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找你。”

方颜嘴角微动,但是没有说一个字,她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么多年的青春和爱,她都是一个人在默默坚持,没有带给许泽洋一分的负担和打扰,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是现在,这份心思被知晓,让方颜留在他身边最后的面纱也被揭开,这让她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更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许泽洋,只能对自己狠心,去结束眼下的一切。

“其实我们之间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见面的了。”

许泽洋双手想要撑起身子,动作有点突然,方颜连忙上千扶他,“你别乱动。”

“方颜。”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许泽洋突然叫她的名字,是她从未听过的语气。

“你所谓的说清楚了,其实不过是你的逃避,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开始也好结束也罢,我要么蒙在鼓里,要么被动通知,我甚至来不及去接受和反应。”

许泽洋说到这里稍顿一下,很快便继续道:“是,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顿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就我看不出来,但是你呢,你的青春和感情从来没找昭然若揭的明示,更没有我的参与,你没有给过我机会,你怕我们之间的关系变了但我又何尝不是,仿佛只有工作关系这一个恒定的规律在我们之间。”

方颜从没有见过许泽洋在工作之外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与其说是陈述,更像是一场控诉,一场对她的控诉。

她没有反驳,只能垂着脑袋喃喃道:“对不起。”

许泽洋一听这话更生气了,“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辜负你的人是我,要道歉也是我道歉,你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你很好,你知道吗!”

方颜不知道许泽洋现在到底是想说什么,她静静的听着。

“你知道我生气的是什么吗?是你一个人就做了两个人的事情,这是你一个人的感情没错,你可以选择付出或者是收回,但是作为被动接受的我,你有没有问过我一句?”

方颜不敢问,一如她这些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她了解许泽洋,所以在他的生活中,感情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她不敢去赌这一把。

现在许泽洋这样说出口了,方颜也顺势道:“好,我现在问,反正我们之间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再没有更坏的结果了,许泽洋,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多年,你现在要怎么回复我呢?”

许泽洋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是欣慰是占有,他几乎没有犹豫,“好。”

简单一个“好”字让方颜瞬间石化在原地。

“什...什么意思?”

许泽洋耐心道:“我说好,就是可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学妹,我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也享受着你带给我的生活上的便利,更准确的说是习惯,我一直以为,我是可以给你自由的,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都可以很洒脱的放手,但事实上你真的这样做的时候,我发现我好像不能释然,工作伙伴谁都可以,但是你,不行。”

其实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是方颜还是不敢相信,就像一个人梦想实现的那一刻,第一反应是怀疑一样。

许泽洋见她没有说话,“怎么?我的后知后觉吓到你了?”

方颜下意识回道:“不是...我......”

许泽洋嘴边有伤口,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还有点疼,他眉头紧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反应一下。”

说着抬手摸了摸嘴角的伤口,方颜一下子紧张起来,“很疼吗?”

许泽洋忍不住笑了,“你现在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应该是这个。”

方颜其实已经听明白了,但还是缓缓道:“你如果说好的话,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明明在工作中是那样精明果断的一个人,现在却像一个懵懂的小白兔,这反转有些让他着迷。

“工作关系和情侣关系之间的转换让你很难接受吗?”

方颜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许泽洋叹了口气,“那就辛苦你一下,兼并了吧。”

方颜又是一惊,她觉得自己现在大脑转的很慢,完全不能自主思考,当然,这也怪许泽洋的思维过于跳脱。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盒子,明明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却一次次给她新的希望。

许泽洋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怎么?不愿意?”

方颜很认真的问:“你是说真的吗?”

许泽洋苦笑道:“我在这儿跟你说这么多,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休息了一阵子怎么连脑子都慢了半拍,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要重新审视你的工作能力了。”

方颜知道许泽洋原先最介意办公室恋情了,这样很影响工作,所以才会这样问。

“可是,你说过,不可以谈办公室恋情......”

许泽洋不以为意道:“我是老板,我说了算,现在可以了,你是对我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还是对你自己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

方颜回道:“没有,我就问问......”

许泽洋知道她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种身份的转变,但是并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因为怕她一个胡思乱想又跑了。

直接进入状态道:“那身为女朋友,照顾受伤的男朋友没什么问题吧?”

方颜呆呆的点点头,“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许泽洋说了那么多话,只觉得有点渴,“嗯...先帮我买瓶水吧。”

方颜再次点点头往外走,许泽洋只是觉得她可爱。

出了病房门,方颜一眼看见走廊上的乔予桐,走过去道:“予桐?”

乔予桐猛的回过神来,抬头问道:“方颜姐,你们...谈完了?”

方颜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嗯......”

乔予桐很敏锐,在加上许泽洋之前的表态,一眼就看出了两人这是谈的很好,“看来我哥是迈出这一步了。”

方颜垂眼道:“我现在还有点不敢想相信......”

乔予桐出声道:“毕竟是你这么多年等来的回应,不敢相信是正常的,但是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哥这个决定很突然,其实他也想了很久,无论是站在你的位置上,还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方颜回想起许泽洋刚才的样子,她知道他的担当和责任,所以更相信他的决定。

“我明白。”

乔予桐笑着道:“你们是最了解彼此的那个人,所以放轻松一点,恭喜你,修正正果,嫂子。”

这一声是彻彻底底把方颜给整害羞了。

过后才意识到,“你呢,你和迟樾还好吗?”

终究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方颜一眼就看得出来,乔予桐有心事。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乔予桐已经说了太多遍这句话,也逐渐变的淡然,“不好,我们已经分手了。”

方颜很是意外,一如每个人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对不起...我不知道。”

乔予桐笑道:“干嘛道歉,从前的时候觉得喜欢就能在一起,现在想来,有些鸿沟还是归于现实,无法逾越,我已经想开了。”

许泽洋之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豪门之间的那些纠葛最终也还是会归落在两个相爱的人身上,这似乎是逃不掉的魔咒。

方颜理解的同时也很惋惜,“你能自己想开就好,有些事情,可能终究是强求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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