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那场闹剧,并没影响姐俩休息。
车上其实是有个小偷的,等的就是都下车方便,吃饭的这一刻,但见识过夜澜倾得武力值,愣是没敢动她的行李。
不过那个方正良的行李可没被放过。
姐俩上车的时候,正好看到黑暗中有个身影站在姐俩前座那里,好像在摸东西。
“借过。”
夜澜倾看到了也不会管。
姐俩坐下后,夜澜倾为了找几个证人,证明自己回来路过那货的座位没停顿。
在四姐不解的目光中抓了一把糖,给了后座两个人还有斜对面那座上的一个人分了分。
有他们的作证,等会要是那姓方的回来丢了东西,也不会被赖到。
不过完全是自己想多了,一直到早上发车,甚至傍晚到站下车,那人都没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偷了。
那她就不管了。
一下车,夜澜倾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这边靠海,空气湿度与那边不一样。
“哎呀,终于到了,我觉得咱俩搞不好得走回去,三姐指定昨天没接到我们今天不能来了。”
夜澜姗从快到家时,话就多了起来,看着难掩喜悦的那种,应该是在村里住的久了,太闷了。
“这么开心?”
夜澜倾掂了掂怀里的安安,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到底还是回家好,不然我在你那里一天就跟个战争贩子似的,精力每天都得高度集中,不然就被欺负,唉,以后咱安安可不回那个破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呐。”
夜澜姗有感而发,伸了个懒腰,捡起行李,准备往外走。
“不过还是农村吃的好。”想到在妹妹那里这段时间的饭食,她心虚的把肚子吸了进去。
都吃胖了,感觉棉裤腰都瘦了。
“大队长家,三婶子家,还有马大娘,和冯婶,你都忘啦。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
“我哪里忘了,我只是觉得封家不是好东西,你不能曲解我的意思。”
两姐妹说着话,渐渐走远。
站在不远处的方正良祖孙俩,看着二人的背影,眼底满是阴狠之色。
“爷~我一定要报仇。”
“嗯,爷让老八给查查是哪家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
两姐妹出了车站,就往马路上走。
“姗姗——倾倾——”
两人循声望去,夜澜姗开心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不停招手。
“爸——爸——我们在这呢。”
喊完还疯狂的拍打着一旁的妹妹,语气很是激动的道:“小妹快走,咱爸来了。”
夜澜倾眯起眼睛,凝视对面。
因为对面有好多人都在那里站着。
很快她就锁定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站在马路边的冬青旁,推着个自行车,还戴着个眼镜。
正朝着这边摆手呢。
她脑海中自动浮现爸爸的脸,五官清隽,气质儒雅,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记忆中的爸爸很瘦,不过瘦也挡不住他那好看的模样,她和四姐就是随了爸爸,三姐中和父母的长相,大姐二姐随了她们妈。
夜澜姗走出好几步,见小妹还没跟上,忙又停下:“你快点的啊,服了你,到家了,还磨磨唧唧的。”
这要她们妈来,那指定能骂死她。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女声。
“你俩磨蹭啥呢,赶紧的,我还穿着单鞋,冻的脚指头疼。”
三月的天到傍晚还是很冷的,其实也不是傍晚,就下午四点多钟,但天已经快黑了。
夜澜姗一愣,转过身一看,她妈正站在她身后幽幽的望着她们呢。
她脸上的笑有点僵,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热的,她妈也太会配合了吧。
夜澜倾可没管四姐的心理活动,她往那边走去,琢磨着脑海中的记忆,原主跟母亲闹得还是很凶的,不过年前给带了那么多东西,应该冰释前嫌了吧。
如此想着她走了过去。
王翠花看着瘦了那么多的小女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当走近了,对上她那双陌生的眸子时,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
“妈、妈妈?”夜澜倾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眸光中略带探究的望着对方。
总觉她妈脸色不对,她对这个称呼已经陌生了,喊的有点绕口。
王翠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儿,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不对劲。
“回来了?”
很平静的语气。
“嗯。”夜澜倾也淡淡的应道。
“那走吧。”
王翠花目光落在小女儿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小身影上,有点灼热。
“您……要抱抱吗?”
夜澜倾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走了。”
王翠花看似不耐烦的说罢转身就率先走了出去。
“走,走,别惹她,不然再路边挨骂多让人笑话。”
夜澜姗一手拎着一个大行李袋子,走过来,小声说道。
夜澜倾轻挑眉梢,率先跟在她妈后头走了。
四姐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也急匆匆跟了上去。
与爸爸汇合,少不得一阵寒暄,夜淮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儿怀里的安安。
嘴巴都合不拢,手想触碰一下小脸蛋,却被王翠花拍了开。
“你手冰凉,回家拿开水秃噜秃噜再碰。”
“噗~”
夜澜倾没想到这个妈看似严肃,实则说话还挺幽默的。
就是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从父母口中得知,原来是三姐上中班,昨天老两口就来车站了,结果没接到,想着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就多跑几趟呗。
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
老两口一人载着一个闺女,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去。
夜澜倾准备了一肚子好话,一句都没用上,原主母亲应该是个雷厉风行,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看似严肃,实则内心细腻。
对于夜澜倾来说,这算是初次见面,没有多余的真情流露,更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语,就这么平平淡淡冷冷静静的。
夜澜倾觉得挺好,这样的人只要尊重她,就会很好相处。
王翠花机械的蹬着自行车,想着小闺女眼里的那抹疏离的目光,想要不去在意,可就是在脑海中不断徘徊,让她一时无法释怀。
心里想着自己或许就是太强势了,那次真的伤了闺女的心,已经暗暗发誓要改。
可有时候脾气就是控制不住,这也不是她想的。
与此同时,海威火车站,封北也下了车。
稀稀拉拉的车站外面,没有太多的人,他走出去二里地才坐上进市里的最后一路公交车。(资料显示,七四年威海市才有公交车,我给提前了,不然男主要走好远,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