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两个人。
开发区建投公司的框架,暂时算是搭建起来。
但是,对于接下来,整顿改革,这才只是开始,中午,刘浪在食堂和潘根海吃完饭,两人就悄摸出门了。
车子在潘根海的指引下,来到一栋老式的筒子楼下,这里是钢厂宿舍,建于八十年代,到现在三十多年的房龄。
早就破旧不堪了。
今天正好下着小雨,两人走进这个筒子宿舍楼的时候,空气里飘荡着很重的霉味,在楼道里,塞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自行车,只有一条仅通纳一人出入的通道。
潘根海是钢厂子弟,就是在这样的宿舍内长大的,他父母现在也还住在这边,当然不是这一栋。
不过他倒是怕这样的环境,刘浪不适应,在前面小心的开路,解释道:“这里环境是太差了,本来钢厂在两千多年要筹建新房,但是房子造好,却全部给县里和开发区的关系户拿走了,原来的老子弟,还是一样住在这里,
现在县里又有政策下来,要把这些老宿舍拆掉改成商业用地,但是这里住着的几百号钢厂老子弟怎么办,这些房子都算是集体资产,以前钢厂补贴房租的,一个月几十块钱就够了,现在把这些在钢厂干了一辈子的退休工人赶走,他们靠那几百块退休金,哪来的钱去外面买房,租房,这事情现在闹了几次了,上访的上访,也一直没结果,现在钢厂取消补贴,变相涨价,逼着你搬走。”
刘浪皱着眉头:“就算要改成商业用地,也是钢厂的地皮,这些员工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哪怕征迁,也该有补偿。”
“哪有什么补偿。”潘根海苦笑道:“不给你强拆了都算体面了,也就是现在媒体发达,换做几年前,呵呵……”
潘根海冷笑了两声。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门口摆放着蜂窝煤,上面的一个水壶还在冒着热气,这场景,仿佛让刘浪一下子回到九十年代了。
潘根海上前,敲了敲门:“铁叔,铁叔。”
过了一会,门开了,露出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看到潘根海道:“是小潘啊,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周姨,铁叔在吗?带了个客人来,想见见铁叔。”
潘根海让出身子,指了指身后的刘浪。
妇人打量了一下,说道:“不认识啊,小潘,这年轻后生是谁啊。”
“我们开发区的领导。”潘根海道。
“领导?”
妇人快言快语:“还以为是哪个大学生呢,小潘,你们领导比你可年轻多了。”
潘根海尴尬的说:“周姨。”
“老太婆,谁啊,站在门口说话。”一个脸色黝黑的老人出现在门口,脸上皱纹很多,但是身体很健朗的感觉,站地笔直,说话的声音也很洪亮。
“铁叔。”潘根海看到老人,连喊道:“我和我们开发区的领导来看您。”
铁卫国皱了皱眉头:“稀罕了,开发区领导能来看我。”
他的视线,转移到刘浪身上。
此时,刘浪却是两步上前,伸出双手,说道:“是铁厂长吗?我是开发区的党工委副书记刘浪,我对铁厂长是仰慕已久,冒昧来访,希望铁厂长不要介意。”
铁卫国下意识的和刘浪握手,握上去,刘浪感觉到对方手十分粗糙,简直和砂皮一样。
握完手,铁卫国才有些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道:“你是开发区副书记?谁下啦,老周,还是张辉,胡扯淡嘛,现在开发区什么人都上了,搞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上来。”
“老头,你闭嘴吧,小刘书记,你别介意啊。”
一旁的妇人,是铁卫国的老婆周娥英,她一听开发区副书记,那真是领导了,顿时拉扯了一把铁卫国,不让他瞎说。
“你拉我做什么,开发区现在搞的乱七八糟,现在又搞个娃娃书记上来,我看迟早完蛋求了!”
铁卫国越说越恼火,一甩手,进屋里去了。
把刘浪晾在那。
潘根海连忙道:“刘书记,铁叔,他就是性子急,直肠子,不是针对你。”
周娥英也连忙道:“小刘书记,我家老头子就这性子,回头我骂他。”
刘浪说道:“周阿姨,铁厂长骂的好啊,开发区搞成这样,钢厂搞成这样,咱们在位置上的人全都有责任,该骂,甚至,那些尸位素餐者,都该抓起来!
今天我来拜访铁厂长,就是想解决问题来的。”
“你个娃娃书记,放什么大话,开发区的事,是你个娃娃能整好的。”里面传来了铁卫国不屑的声音,但是语气并不像先前那么冲了。
刘浪朝周娥英笑了一下,然后走进门去。
看着坐在床边,拿着一个烟锅,吧嗒吧嗒抽的铁卫国。
说道:“铁厂长,咱们不说整不整的好,不整,百分之百就烂了,而动手去整,至少还有希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铁卫国用力抽了一口烟,打量着刘浪,闷声道:“你个娃儿说怎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