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坐到沙发上,沉声道:“什么阎王,是他狠还是法律更狠?”
“你先说说,是什么情况?”
“别动不动要死要活的。”
蒋月玲摇摇头,觉得刘浪太年轻,说道:“我二十岁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要听,我就说给你听。”
“我这个御味园开大以后,每天迎来送往,表面风光,可我也是女人,也有需求,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需要慰藉,后来,就认识一个比我小十多岁的男人。
长得很漂亮,不比刘警官你差,对我很关心,嘘寒问暖,渐渐的,我俩就好上了。
他喜欢打牌,就经常带我去,一来二去,我也开始打。
开始打不大,一晚上几百块输赢。
而且总是赢。
后来,就变成几千块,上万块,我依然赢多输少,也渐渐迷上赌博那种刺激。
不过我人还是清醒的,每次最多带两万块钱,输完就走。
直到有一次。
他带我去一个地下赌局。
那天晚上,我喝了一杯酒,就特别上头。
赌了一个晚上,等我清醒回来,已经输了五百万。
当时我已经意识到被人做局了。
可是,不交钱人都走不了。
当时就是黄泽荣负责组织的赌局,无奈,只能问他借了三百万,先把欠的钱填上。然后我立刻回家筹钱,想把钱还上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人。
等他们再出现,已经过了一个月,而我借的钱,已经利滚利翻了几倍。
这时候,我彻底明白我被套进去了。
我当时报警了,第二天我的车就被烧了,然后家里无缘无故会出现一些砍断四肢的猪啊,羊啊,血淋淋的,甚至有一天晚上,半夜醒来,发现有人站在我床边,直勾勾拿着刀盯着我。
我真的怕了。
只能拼命筹钱,但我的御味园就算每个月能赚几十万,也没有他们的高利贷滚的快,这两年我还了上千万,结果本金一点没少,越欠越多。
黄泽荣每个月都要来问我要钱,这个月,生意不好,我利息钱都不够,躲了几天,今天还是被他找上门了,我拿不出钱,他就要我肉偿……还要我去帝王宫陪客。”
蒋月玲苦涩一笑。
刘浪明白。
蒋月玲这是被人当猪宰了,甚至都不是猪,是一头现金奶牛。
每个月挤一次奶。
这御味园,等于是给黄泽荣这伙人开了,利润全部他拿走,蒋月玲还得累死累活帮他们经营,然后,还要她去陪客。
这伙人,丧心病狂啊!
刘浪面目肃然,说道:“你有每次给他们的转账记录吗?”
“有啊,都在我电脑上。”
“你把他们拉出来。”
蒋月玲去电脑上操作了一下,然后打印出转账记录,很长的一条,刘浪看到几乎每个月转账都超过五十万,加起来已经两年多了,总共还了一千三百多万。
数额巨大。
“放高利贷是违法的,你完全可以用这个转账记录,告他们敲诈勒索,我会给你立案,把这几个人抓进去。”刘浪道。
“别,千万别立案,你,你这是要害死我。”蒋月玲惶惶不安。
“你怕丁阎报复你,那然后你就甘心这辈子被他们控制,你知道除了报案,你没有第二条路,要么就是永远被他们压榨,直到你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为止。”刘浪说道。
蒋月玲脸色挣扎,她当然清楚,可骨子里还是恐惧。
刘浪微微一叹:“这样吧,我不以你被敲诈勒索立案,我亲眼看到黄泽荣意图强暴你,我先把他带回去审查,如果丁阎等人找你,你就推到我头上,说是被我撞见了。”
“这,这不好吧,刘警官,他们会报复你的。”蒋月玲连忙道。
“这世上,总要有一些不畏强权的人。”刘浪淡淡道。
蒋月玲心神一颤。
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
浓眉如剑,有着英挺的鼻梁和清澈的眼神,初看会觉得过于漂亮,但此时,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流露出的无畏勇气和坚定的信念。
和他相比,自己找的那个男人才是徒有其表。
“刘警官,其实关于江守仁,我还知道一些情况,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刘浪目光一亮,蒋月玲终于愿意开口了,他说道:“蒋姐,您说。”
蒋月玲道:“我有一次被黄泽荣逼得没办法,就想找江守仁帮一下忙,毕竟我和他是名义上的夫妻,这么多年我也没花过他的钱,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女人。
当时,那女人很凶,还把我赶出来了,说不可能给我一分钱。
当时,我看到那女人已经怀孕了。
我估计是江守仁的。”
刘浪道:“江守仁有孩子?”
”应该是。“
蒋月玲苦笑说一声:“当时那女人在江家,以女主人自居,我这个法律上合法的妻子却被她赶出来了。我非常生气。后来,江守仁偷偷联系过我,他愿意拿出一百万,让我不要说怀孕这件事,以江守仁那葛朗台的性格,能拿出这一百万,就足以证明那女人和他的关系。”
刘浪目光闪动,这可是一个重要消息。
江守仁如果有孩子,那么把伪造合同的锅扛下来就很有可能,毕竟有孩子就有了软肋,这一点很可能被飞扬公司的人拿捏住。
“你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吗?”
蒋月玲:“我不知道,我和江守仁早就没关系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记得,我有一次去帝王宫,好像看到了那女人。”蒋月玲皱眉道:“我也不能确定,毕竟那地方的女人都画着浓妆。”
刘浪哦了一声,摩挲着下巴。
“你能记得那女人长什么样吗?”
“我画一张给你吧。”
蒋月玲拿来一张白纸,用铅笔在上面勾勒起来,不一会,一张惟妙惟肖的女人头像出现在上面。
“我以前学过素描,现在有些生疏了,不过七八分像是有的。”
蒋月玲将素描图给刘浪。
刘浪收起来,和蒋月玲握手:“多谢蒋姐了。”
“是我该谢你才是。”蒋月玲捏了捏刘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