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白榆被热醒了,借着月光偏头往旁边看,好家伙,被只男狐狸爬床了。
白榆脚一伸,毫不犹豫把古月漓踹到床下去躺着,随后横眉冷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古月漓扶着腰半趴在床沿,因为睡着睡着就被踹下了地,现在的他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朦胧的睡眼上面坠着点点泪珠,眼眶微微发红看着好不惹人怜爱。
白榆要不是及时收回了视线,指定就被他这外貌蛊惑了去,又松口叫他上来了。
看白榆竟然不为所动,古月漓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低头,露出自己纤长白皙的脖颈:“我……外面太冷了。”
美人垂首,碎玉般的声音微微发着颤,要是一般的昏君见了,现在说不定已经把他搂在自己怀里,一口一个宝贝的好生安慰一番了。
但对于白榆这种从开荤起就一直吃得很好的高等级玩家来说,这伎俩,还完全达不到那种能迷得自己头脑不清醒的程度,当然了,如果对方是全脱光了的状态又得另说。
于是,抹了把额前的汗,白榆扯了根茅草就往古月漓身上丢:“真就吹牛不打草稿了是吧?我热得汗水都淌下来了,你居然告诉我说外面冷?”
哪知,古月漓这个厚脸皮的还真能找补过来。
直勾勾注视着白榆眼睛,他语气轻柔又音色婉转:“纵然天热,但独自睡在外面无人陪伴,内心自然也是孤独寂寞冷的。”
咦~
白榆表情怪异,被古月漓说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紧紧抱住自己,白榆才没好气回他:“真是好笑,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走,嫌一个人睡着太孤独寂寞冷了,那你就找那个天天晚上陪着你睡觉的人去啊,跑我床上来,是出去的时候脑子被门卡到啦?。”
古月漓却是笑笑:“你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呢,是受了伤想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呢,还是因为……”
白榆垂眸,眼里有慌乱闪过,但语气又镇定如常:“真是搞笑,嘴巴长我自己身上,我乐意说话就说,不乐意说话就不说,你不过就是部落里一个祭司罢了,难道连人说话都归你管了?”
说完,白榆又打打哈欠,做出副不欲再同他争辩的困倦模样,闭眼重新倒回床上。
本来只想装睡一会儿看古月漓又准备干些什么的,可装着装着,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白榆真就脑袋一歪睡过去了,等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大亮了。
该说不说兽人的恢复能力是真的好,昨天才受的伤,除了那些深得能见到骨头的,其他地方差不多都结痂了,忍着伸手去挠的冲动,白榆在石板床上翻了个身,眼睛一闭头一歪,就又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白榆突然感觉嘴巴有些痛,睁眼一看,好家伙,古月漓这个不干人事的竟然拿了块像是刚从灶孔里边翻出来的,满是黑炭还不停冒着白烟的不知名物体故意烫他!
“你有病啊!”一脚给古月漓踹过去,白榆忙伸手摸了摸嘴巴,没感觉到有水泡的存在后才长叹着松了口气。
古月漓被踹了也不恼,只捏着那块不知名物体一个劲往白榆嘴边递:“已经晌午了,你还没吃东西。”
“所以呢?然后呢?”白榆又一巴掌把他拍远了些,“这能成为你故意拿炭烫我的理由吗?你不能直接叫我起来吗?”
“炭?你说这是炭?”古月漓震惊,“这明明是野鸡!”
说着,他对着一块凸起的地方使劲戳了戳:“看清楚了吗?鸡屁股还在这呢!”
鸡!屁!股!
想到刚才的触感,白榆控制不住自己大叫起来,边叫边从身下扯了茅草出来往古月漓身上丢:“啊啊啊!你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拿着你的鸡屁股给我滚出去!”
白榆真的要疯了,鸡屁股这种东西,他不小心碰了一下都要跑水龙头下洗好几次手的,古月漓这个狗东西竟然敢直接往他嘴巴上怼!
真是太太太太可恶啦!
堂屋,见古月漓又被白榆骂了出来,沅忙一脸担忧地迎了上去:“怎么了古月祭司,是阿榆出什么事了吗?”
房间里,白榆还揪着自己头发在崩溃大叫。
古月漓扯扯嘴角:“他哪能出什么事,瞧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比以往可有精气神得多了呢。”
沅还是担心:“可……”
古月漓一屁股坐上木头墩子:“他说他昨晚吃多了还不饿,先嚎几嗓子把肚子叫瘪再说,你……”
看到桌上几乎没被动过的烤鸡,古月漓皱眉:“你为什么也不吃?”
“我……”一言难尽看了眼已经碳化了的野鸡,沅默默捂紧自己快要饿瘪了的肚子,干巴巴笑了两声,“哈哈,那个……那个其实我也昨晚吃多了还不饿,对,我还不饿,这些吃的古月祭司你一个人享用就行了,不用管我的。”
天爷哎,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到啊,他还是头一回见有人野鸡毛都不拔就扔灶坑里边开始烤的,而且这烤出来的成品吧,他就算是昧着良心,也实在不能说它看起来像是个可以吃的东西。
看沅这表情,古月漓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看不上他烤的鸡嘛!
行!他们不吃,他自己吃!
气鼓鼓塞完一整只鸡,白榆也慢腾腾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他这次没再一瘸一拐,沅高兴得又要捂嘴抹眼泪了:“阿榆,你好些了?”
说着,他又围着白榆转了好几圈,把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后,才拍着胸口感叹真是老天保佑。
古月漓也好奇地跟着打量了几眼,见白榆果真好得差不多了,属实被震惊到了:“你们蛇族恢复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从他被岘他们搬回来交给雪处理伤口到现在,也才满打满算半天时间,而且他今早可看了的,像山洞里一些昨天早上就被抬去敷了药的兽人,现在都还有好多血流不止的呢。
白榆刚想说是,又想起自己可是吃了康复丸的,于是眼睛转了转,又改口道:“怎么可能?只有像我这种天赋异禀的,恢复能力才有这么强好吗?怎么?你羡慕了?”
然后,他又扭头看向沅:“是吧雌父,我从小恢复能力就比其他人强对吧?”
沅愣愣点头:“是,是,阿榆的恢复能力向来很强的。”
得到了沅的认同,白榆更得意了,又扭头下巴高高扬起看向古月漓:“哎,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厉害,像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只能羡慕的看着了。”
被白榆这么一打岔,古月漓果真对他没了怀疑,说了句不要脸后,就准备带他去找雪给伤口换药去。
这时,沅煮在锅里的兔肉也已经熟了。
担心白榆没吃早饭会肚子饿,他忙叫住他们去厨房里拿了两块兔肉塞过去:“这边离巫医雪那里还挺远的,你们拿着这个,到时候走饿了就补充补充体力。”
他没敢直接说古月漓今早烤的那野鸡难吃。
白榆接过兔肉就咬了一大口进嘴里,嚼吧嚼吧两下,进食的速度又慢了下去。
嗯,和昨晚一样,简直没味极了。
古月漓是听懂了沅那话背后所表达的意思的,不过,他对对方这委婉的说话艺术还算满意,于是接过兔肉后,也照着白榆的样子很配合地咬了一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