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甜甜蜜蜜的聊的开心,齐嗔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禀报说关在大理寺的那个老道--福海,服毒死了。
福海被抓后,陈明赫从他身上搜出一本关于蛊术的册子,也就是祁云璟送给林梦华的那本。
本来他用那些下作的毒药害了不少人,陈明赫是不想留他的,可他又一直声称自己会南疆秘术,能御蛊、养蛊,祁云璟便留了他一命到如今,可终究养蛊之术没撬出来,人还是死了。
当祁云璟与林梦华到时,陈明赫正着人检查福海的尸体并一一登记在册。
“王爷,福海死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仵作初验是中毒,但他今日所食已被人处理干净,记录又无人前来探过监,查无可查,初步判定为自杀。不过下官认为,有他杀的可能性。”
“可还有其他线索?今日看管他的人审了吗?”
“还在审。”
“带本王去看看,华儿,你…”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祁云璟还未说完便被林梦华打断,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林梦华不知何时加入了仵作的队伍,对着福海早已发黑的尸体左瞧右看,却也不打扰仵作验尸。
“大人,能不能放点儿他的血给我?”
“姑娘也是仵作?”
“不是,我幼时习得一些毒术,见过一些人死,所以有点儿经验。”
“……”
众人无语,你说这话叫人怎么接嘛?清清秀秀一姑娘,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用毒,真是暴殄天物。
可接下来,林梦华的操作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只见她从桌上拿出几粒花生,放在牢房中,然后蹲守一旁,等老鼠一出现,手一伸,便紧紧抓在手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吓得几个狱卒连连后退。
林梦华将沾有福海血液的馒头给小鼠服下后,便在一旁等着,不过片刻,小鼠便开始抽搐发狂,小爪子在身上扑腾,极为痛苦,且下体有不明黑色液体流出,毒发不过瞬间,小鼠便张着嘴,饮恨西北了。
见此,林梦华勾唇一笑,果然,又是这种下作的毒药。
见她在老鼠尸体前,沉寂了好一会儿,仵作忍不住上前问道:“姑娘,可发现什么线索?”
“此毒发作时,内脏皆损,五感放大,喉部肌肉收缩,让人有强烈的窒息之感,所以死者毒发时,十分恐惧,也十分痛苦,定然会像这般扣住自己的脖子,以缓解喉部的窒息感。”
说着便伸手锁在自己脖子上,以做演示。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他自己服毒的可能性,万一他是个变态受虐狂呢。”
闻言,仵作瞳孔瞬间放大,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个贪玩的黄毛丫头,没想到她单凭一只老鼠的症状,便推测出死者的死因,且与他刚刚在死者身上观察到出现的尸斑,以及肌肉情况,所反推出的死因,完全一致,简直…,让他有点儿佩服了。
“你…”
“我就是贪玩儿,随口说的,大人不必在意。”
“……”
祁云璟与陈明赫赶到刑房时,便见一身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被挂在木桩之上,身上伤痕遍布,奄奄一息,却依旧死死咬定,福海就是自杀,也没人来过监房。
“那为何他今日的饭食全都不见了?”
“他…吃完了,自然…就撤掉了,难不成…还留着碗,等陈大人…您来洗啊?呵呵呵,呕~”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吐着血,却丝毫不影响他嘴硬。
“看来,还是个衷心的奴才,既如此,便让他的家人来瞧瞧,他此刻宁死不屈的模样。”
“呵~,没想到,堂堂安王殿下,竟也会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话。”
“你凭什么以为,他们能舍弃你,却不会舍弃你的家人?”
“!!!”
杀人诛心,一句话,男人的心理防线便已崩溃,随即,齐嗔便将一撮老妇人的头发递到了男人面前。
“啊~,祁云璟,你这个恶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会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啊~,放开我,祁云璟,你不得好死!”
“……”
祁云璟不再理会他的谩骂,转身出了刑房,来到监房。
“怎么样?”
“禀王爷,从尸斑以及现场的情况推断,他杀的几率很高,可如今线索证据都断了,查无可查!”
“嗯,你先退下吧!明赫,本王有话对你说。”
于是二人走进角落,神情复杂的说了好一会儿,祁云璟才平静的走过来,带着林梦华出了监房。
两人从大理寺出来时,天已擦黑,祁云璟神色忧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璟,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嗯~”
祁云璟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却看得林梦华心疼!
她知道,因为自己上辈子做的那些糊涂事,让祁云璟非常的没有安全感,毕竟,前世她为了祁云琛,曾一遍又一遍的利用他,欺骗他。
而沙场的常胜将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安王爷,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她那拙劣的演技,不过甘之如饴罢了。
思及此,林梦华主动环上他的窄腰,坚定的说道:“阿璟,我们是一体的,你不用每一次都拼尽全力把我摘出来,你会累的,我也会心疼。今生不管你在哪儿,做什么,我都会与你一同承担!”
像是安慰,更像是承诺!
祁云璟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这个拥抱,任初秋的微风,吹乱了青丝!
其实,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战无不胜的将军,不过是一个人在无数个崩溃又无助的夜里,独自舔舐着伤口,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去筹谋,拼尽全力去面对自己也无法把控的未来罢了。
上一世的他一定也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自我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