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豪华的写字楼,海城最高端专业的心理诊所占了一整层楼。
现在是凌晨五点,米露推开诊疗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看向沙发区域焦急等待的几个人。
“沈先生,我已经给霍先生服用了安定药,他可以在无痛状态下睡够八个小时,只是在他醒来后病情如何,我会保持跟进的。”
米露把做笔记的笔插在封皮,又问:“许薇琪小姐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过来?”
“她为什么要过来?”
苏暖起身,走到米露面前:“我才是霍宴臣最想见到的人,也只有我,才能治好他的病。”
米露被苏暖的气场与自信小小的震慑了一下。
随即她讥诮地勾了勾唇,她在心理咨询界可是权威,但总会遇到那么几个自不量力的,要来挑战一下。
米露挑眉,问苏暖: “你是心理医生吗?”
苏暖丝毫不在乎对方的轻视:“我给霍宴臣把了脉,大概了解了他的状况,他的病,我完全可以用中医传统方式治好,不是有句话说,一个懂你的爱人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么,我完全可以胜任你的工作。”
米露笑出声:“每个跑来质疑我的人,最后都打脸了,我不觉得苏小姐会是个意外。”
“沈先生,您为什么不遵从我的安排,叫霍先生看见了不该看的人,如果不是这位小姐的出现,霍先生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星空站出来,站在了苏暖面前:“你在说什么屁话!你在活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个许薇琪她根本就没办法帮霍宴臣看好病,反而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沈之曜皱眉:“星空,不要说脏话。”
星空呼了口气,愤愤不平:“沈之曜,你就叫暖暖姐把霍宴臣带走吧,我跪下来给你磕头了行不行?”
她最后一句话语气里带着撒娇,沈之曜眸光很深很深,沉默片刻,回答她: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一切要等霍宴臣醒来再说。”
苏暖斩钉截铁:“我现在就给他做针灸,等他醒来,就不会头疼了。”
“还有你。” 她看向米露,斥责:“你滥用镇定剂的后果,只会加重他的病情,反而是害了他。”
米露眼里闪过一抹闪躲。
“霍宴臣的情况很特殊,只能采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极端方式,总比他自杀丧命要好。”
“一派胡言!”
苏暖怒声,“承认自己段位不够很难吗?给人看病不是儿戏,更何况,你要看的,是心理疾病,随便的一句话一个行为,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沈先生,我现在不允许这位医生继续给霍宴臣治疗,这是我作为家属的权利,你们都无权干涉!”
沈之曜略微惊讶地看向苏暖。
这个瘦弱的姑娘,在孤立无援的境地里,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不慌不忙,理直气壮。
他是听宴臣说起苏暖会看病,倒不如,就把人还给她吧。
沈之曜的目光转向米露:“从现在起,停止你的方案,全力配合苏暖。”
米露冷着脸:“配合不了,中医和我学的完全不是同一个路子,我可是英国最出名的医学院毕业的,怎么能相信那些旁门左道的邪术?”
苏暖气笑了:“中医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怎么在你口中就如此不堪,我倒是要质疑你,名牌医学院出来的高材生,怎么会如此狭隘,一点包容心与接受新知识的度量都没有?”
米露气极:“你……口舌如簧!”
沈之曜抬手,拦在两个女人之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米小姐,苏小姐才是霍宴臣的最亲密的人,我应该把选择权交给她。”
米露不甘心地冷笑:“好,那就叫她治吧,霍宴臣的求生欲很低,随时都可能会自杀,如果一直被第二人格的记忆霸占着,他迟早要完蛋。”
说着,她把诊疗笔记丢在桌子上,扯下身上的名牌,一并扔了。
沈之曜挑眉:“受了打击,不想干了?”
米露遏制着怒气,瞥了眼苏暖,讥笑:“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她能看好霍宴臣的病,我永远不会进入心理师的行业。我会拜她为师,跟着她学中医。”
苏暖看着米露,淡淡道:“大可不必,西医中医都是救命的学科,只要能救命,就是好的。差劲的是医者的心思,一旦变得不再纯净,那才是对患者的灾难。你这样的徒弟,我可不敢收。”
“你可真会说,学中医实在屈才,去当个辩论家吧!”
米露说完,头也不回地,拎包就走了。
苏暖无奈叹息一声,看向星空:
“你可以帮我准备针灸的东西和买一些中草药,拿回家煎服吗?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星空忙不迭点头:“当然了暖暖姐,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之曜的视线目不转睛盯着星空,话是对苏暖说的 :“我直接送你们回家吧,你陪在宴臣身边,我和星空帮你准备这些东西。”
苏暖感激:“那真是太好了,在家的话,我会更加得心应手,只是麻烦你们了。”
沈之曜的视线从星空的脸上转向苏暖,礼貌绅士一笑:
“不麻烦,就当是回报这段时间你们一直照顾星空。”
“应该的,那我现在去看看宴臣。”
苏暖快步走进诊疗室,星空去拉沈之曜的风衣衣摆,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自然地就勾住了男人的手指。
“沈之曜,你可要记清楚这些药材的名字,咱们现在就去买,然后拿回家,叫容妈煎好。”
男人被星空拉着走,快得要飞起,他垂眸,视线落在他们手指相连的部位,像是轻轻地打了个结,将两个人这些时日的裂缝,重新连接住了。
“哎呀!”
星空走得太着急,脚下一个不小心,打滑往前趄趔。
沈之曜忙伸手,勾住她的腰,将人稳稳地托住了。
男人皱眉:“小星,你怎么总是这样冒失。”
星空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把男人的手扒拉下去,走进电梯里:
“我冒失,古小姐沉稳大方,你又要拿我和她比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