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臣,你是说,苏暖治好过爷爷的病?”
宋依人看了眼苏暖,不可置信。
就她?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的基层小员工?
顾蓉注意到苏暖,想起在周教授那里见过她。
“你就是周教授的得意门生吧。”
“就是她,架子还挺大,叫我哥亲自设宴招待。”
霍婉晴站起身,抱着手臂走了过来,高傲地扬起下巴:“苏暖是吧,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霍婉晴懒洋洋,极其的不情愿。
苏暖没搭理,看向顾蓉:“阿姨,你伸出右手,我先把把脉。”
顾蓉配合地把右手放在桌上,让苏暖号脉。
苏暖坐下,摸清楚了情况,说道:
“阿姨,你现在不适合吃补品,会加重燥热之气,因为大补的食物就等于是往本就衰竭的身体里加大火力,身体肯定吃不消。”
顾蓉想了想这段时间的反应:“我说这几天怎么感觉这么浮躁,总是静不下心来,就连抄佛经都不管用了。”
“嗯,我给您开个方子,一日三次,一周为一个疗程,连服三个疗程,这种症状会消失。”
苏暖拿出纸笔,开方子。
霍宴臣站在她后侧方,垂眸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你确定有用?”
“确定,阿姨的病是慢性病,不能急于一时,咱们先把底子调理好,才能接受后续的治疗。”
苏暖撕下笔记本的一页,抬手,交给霍宴臣:“霍总,叫人抓药吧。”
霍宴臣还没接,就被宋依人拿了去。
她看不懂,就开始评判:“宴臣,你都不找个专业的医生来看看吗?未免也太草率了。”
话音刚落,包房的门开了。
“我来看看。”
周教授走进来,霍宴臣朝对方点点头:“周教授,麻烦了。”
苏暖从宋依人手里拿来药方:“外行人就别添乱了,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我。”
周教授仔细浏览一遍苏暖递来的方子。
“你的思路很正确,没问题。”
“那我就叫人去抓药了。”
霍宴臣说着,将药方拍了照片,发送给了助理言清。
宋依人神情略显尴尬,神色有些嫉恨。
苏暖其实早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在这里打她的脸呢,好深的城府。
霍宴臣的目光扫过周教授,落在苏暖身上:“周教授,你说的得意门生,就是她?”
“没错,我在电话里和霍总讲过,你们互相认识。”
男人勾了勾唇,笑着看苏暖,视线始终挪不开:“苏暖,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苏暖微微一笑:“还行吧,至少是个饿不死的本事。”
霍宴臣眼底的笑容,更深几分,有些意味不明。
苏暖隐隐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周教授,我先走了。”
周教授拉住她:“哎,你去哪里?我叫你来是给霍总母亲看病的,怎么就走了?”
苏暖指着霍婉晴:“您不是说,看病的前提是,要她道歉么?”
霍婉晴急道:“我已经道过歉了,苏暖你是不是装傻?”
“我不傻,你道歉根本没诚意,所以我不接受。”
霍婉晴气得指手画脚:“你多大的架子啊,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下跪不成?”
宋依人按住霍婉晴:“苏暖,你来这里,到底是给宴臣的母亲看病,还是要婉晴道歉来的?如果你再这样不依不饶,我就只能理解为,你是故意找麻烦的。”
她看向霍宴臣:“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器重的员工,有本事又怎么样?人品这么差,留着她做什么。”
苏暖知道宋依人趁机火上浇油,这样说,霍宴臣估计会讨厌她了吧。
男人确实有些不理解,质问苏暖:“这口气不出,你是不是就不会给我母亲治病了?”
苏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泛着痛意。
她仰起头,直视他,回答:“是,霍婉晴如果不能发自内心地向我道歉,阿姨的病,我是不会看的。”
周教授见苏暖这副态度,出声维护道:“既然谈崩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暖暖,我们走吧。”
宋依人拽了拽霍宴臣的衣袖:“宴臣,你现在看清楚她是什么人了吧?”
霍宴臣没说话,目光追随着苏暖离开的背影,面容笼罩着寒意,怒声道:
“苏暖,你最好考虑清楚,现在就走的后果。”
苏暖站在包房的门口,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霍总,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还是那句话,霍婉晴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不会给阿姨治病。”
说完,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教授回头看了眼他们,叹了口气:“你们怎么还不明白,疑心病才最难医,好好想想吧。”
“这不是耍人呢么,摆什么臭架子!”霍婉晴一股火气涌上来,拿起杯子,用力摔在了地上。
霍宴臣寒光扫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扣三个月生活费。”
男人说完,迈步走出包房。
霍婉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是杀人了还是犯法了,要受这种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向谁低过头,叫我向那种人道歉,还不如叫我去死!”
顾蓉的心口突突直跳:“晴晴啊,别哭了别哭了,你吵得我受不了了。”
宋依人忙弯下腰,安抚顾蓉:“阿姨,你可千万别有事情,实在不行,我叫救护车吧。”
顾蓉摇摇头:“没有用,我这个病,去医院也治不好了。”
宋依人目光微沉,斥责苏暖:“我看周教授人很好,全是因为她从中作梗,宴臣还执意要留她在公司,简直就是养了个祸害。”
顾蓉轻抚心脏,问道:“什么叫宴臣执意留她?”
“苏暖要辞职,宴臣不批准,霍氏都快成那女人的天下了,都是宴臣纵容的,才叫她这么有恃无恐,连阿姨和婉晴都不放在眼里,宴臣到现在还不清醒。”
霍婉晴听罢,站了起来: “妈咪,我早就说了,那个叫苏暖的不是什么好货色,搞不好私底下还勾引我哥呢!”
顾蓉摆摆手,力不从心:“婉晴,你别闹了,我禁不住你这么折腾,还是等你哥过来吧。”
*
“周教授,我这样坚持,是有原因,我想要的不是出那口气,而是病人家属的配合与信任,治疗是个艰难漫长的过程,如果病人家属时不时闹事,肯定会出问题的。”
苏暖向周教授解释着。
“暖暖,我当然知道你的用意了,只怕霍总和他的家人不理解啊。”
苏暖想到霍宴臣刚才看她的眼神,愤怒的,失望的,却没有一点同情心,她无力说道:
“是啊,他们不理解我,反而说我自私。”
“别担心,霍总是个明事理的,肯定会想通的。”
苏暖撇撇嘴:“但愿如此吧。”
“你现在要去哪里?我叫司机送你回公司?”
“不了,周教授,您先忙吧。”
苏暖还饿着肚子,想一个人吃饭,冷静一下。
“暖暖,那做我徒弟这事儿,你考虑考虑?”
“嗯,好,等我在霍氏这份工作结束了吧,事情太多,有些忙不过来了。”
“好,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
苏暖目送周教授上车,站在原地看着汽车开走,一个人走在路边,很饿却不知道吃什么。
滴滴滴
霍宴臣的劳斯莱斯开过来,跟在她的不远处,缓慢前进。
苏暖回头看,车窗落下,露出冷峻英挺的侧脸,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