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红顶口灵田附近,李二玄看着远处那暗黄雾气笼罩的小院,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小院灵田没事,就好。
这时,许久不见的花姐来到近前,面上露出些许心疼,看着李二玄。
“李小哥,你可长点心吧,看看这脸,怎么成了这样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她是由衷觉得这个清秀的李小哥,半年不见,成了这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实在有些难过。
另外,她有些惊奇,这李小哥竟然有了置办阵法的灵石,还租下了隔壁的小院灵田。
那片小院灵田,不是姓贺的讨厌家伙租下的吗?
李二玄只觉香风扑鼻,眼前一亮。
花姐的容貌、身段都是极好的,加之其身上穿着的这身有类似豹纹一类刺绣的紧身衣裙,将之衬得极其前凸后翘,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最重要的是.......
他目光微闪。
花姐的修为,突破了!
之前花姐是炼气四层修为,在院子里的时候人太多,分辨不出来,此时再看,花姐分明是突破了。
李二玄抱拳道:“花道友突破炼气中期,可喜可贺,恕李某修为低微,先前还未有察觉,此番察觉,心肝战战,更觉自惭形秽,怎敢劳花道友记挂?”
“些许贺礼,不成敬意......”说着,李二玄心中微动,就自储物袋中掏出之前厉英给的两颗黄精丹。
“咯咯咯,李小子你就是会说话,文绉绉的,和那些个文人才子似的.......”花姐试图接过丹瓶,扯了一下,没扯过来。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贺礼就不必了,李小子你突破炼气三层不也是不声不响?算了,就当相抵了。”
李二玄腼腆一笑,面色如常,收起丹瓶,与花姐正常寒暄起来。
“花道友是何时突破的炼气中期?也不通知孙某一声,区区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孙迎春从远处走了过来,取出两块灵石。
花姐接过两块灵石,回身瞪了眼李二玄,客气地与孙迎春寒暄。
“唉,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年过半百,才炼气五层,此生莫说是筑基,炼气后期都不敢太过奢望。”
“花姐既然突破了炼气中期,咱们不妨寻座酒楼,办个灵膳宴如何?”林姓修士从一旁走了过来,“正好将咱们红顶口灵田这边的灵农都叫上,聚上一聚,林某先前听说附近搬来一个丹师,叫厉英的,很厉害,能炼制一阶上品丹药。”
花姐眉头一皱。
她外号是叫花姐,但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外号,这总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以往那个青楼的老鸨,虽说她眼下干的事,和那老鸨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必了!李小哥,孙前辈,妾身乏了,告辞。”花姐突破后,脾气也大了不少,直接就甩脸子走人。
剩下李二玄、孙迎春,和这林姓修士,三人大眼瞪小眼。
“老夫那里的事还有很多,你们年轻人说话吧。”孙迎春捋着胡子,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对李二玄、林姓修士分别点头,然后往自己的小院灵田行去。
李二玄有些尴尬。
他看看林姓青年,并未与孙老和花姐一样,选择直接离开。
“林道友,你可知道刘洪大哥现今如何了?”他想起刘洪那张憨厚的大脸,出言问道。
“刘洪?呵呵......”此时脸色阴沉似水的林姓青年,闻言冷冷一笑,瞥了眼李二玄。
“早就死了。”他丢下几个字,又将目光看向孙迎春离开的方位,也低下头快步离去。
死了?
李二玄站在原地,半晌未动。
直到冰凉的雾气,又从远处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打在李二玄的脸上,他回过神来。
脑海中那张刘洪的脸,还如此清晰,可人竟然已经死了.......不,也未必,这林姓修士的话,未必可信。
可若林姓修士的话不怎么可信。
那他该去哪里,打听打听这位曾经的邻居刘洪大哥的现状呢?
李二玄带着些许心事,往自己的小院灵田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附近的地面上多了几道细微的裂隙。
这几道裂隙暗合地气流转的规律,不断地移动、变幻,莫说是李二玄,就是困顿筑基初期三十年的灵蜂峡主事赵六贞当前,都难以感应到这细微的裂隙。
与其说这是裂隙,倒不如说,是地气流转的脉络,因某些特殊原因外显。
一个最为常年的,引发地气脉络外显的原因,是有人施展遁地类的法诀,拨动地气脉络。
若有精通望气、堪舆之术的修士当前,只需打眼一瞧,就能瞧见这几道外显的地气脉络,从远处一路蔓延而来,始终未间断过,却在附近戛然而止,尽头处.......
赫然是李二玄的覆地阵!
.......
是夜。
夜色浓重,风平雾静。
灵蜂峡靠近边沿的某处,一座从当中被劈开分作两半儿、几乎化作废墟的宅院中。
灵蜂峡的主事修士赵六贞,带着几个灵蜂峡的执法修士,正在处理善后事宜。
赵六贞看了几眼这片废墟,和废墟中血肉模糊的两半尸体,心念一动,将这两半儿的尸体以神识摄住,托到近前,查验起来。
‘不好,此獠神魂早就脱壳而去!’赵六贞的心中猛然一惊。
他几乎骇得,将这具两半儿以神识摄住的尸体,再丢回地上去。
这的确是崔流云的肉身无疑。
看样子,是被司徒副坊主遥遥一剑诛杀,任由其祭出各种手段,还是逃不过一个被一斩而亡的下场。
只是.......崔流云真的死了吗?
‘这崔流云实在是好手段,胆大心细,敢在这等情形下,神魂脱壳而去.......只是,这事,是否该禀告司徒坊主?’赵六贞一番思虑,微微平静了些。
“赵主事,怎么了?”
身后有执法修士问道。
跟在赵六贞的几个执法修士中,一个黑衣倨傲青年,闻言也是抬眼,看向赵六贞。
“无事,只是恨此獠如此损坏我等家园,欲生啖其肉罢了。”赵六贞一番思索,决定将这件事隐瞒。
这样,对哪方都好看。
司徒副坊主可得罪不得,万万不能驳其面子,反正这崔流云肉身都没了,修为失了大半儿,要再重修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那种情况下神魂脱窍,未必能活。
就当他死了吧!
只是.......
赵六贞皱眉,觉得身上与这崔流云斗法之时留下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