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轶洋微微点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木偶。他的脖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艰难地完成了这个简单的动作。
他缓缓转身,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脚步沉重地离开书房。出去的时候还顺便将门关上了,那轻轻的关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仿佛是他无声的抗议。
这细微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如此无力,很快就被四周的寂静所吞噬。
管家看着楚轶洋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同情。那同情之色如流星般短暂,很快又恢复了恭敬的神情。他的内心在挣扎,想要给予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些安慰,却又深知不能越界。
他也不敢和楚轶洋有多亲近的举动,只是恭敬的走上前说道:“小少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生怕被别人听到。哪怕只是这一句简单的称呼,都饱含着他极力隐藏的关切。
楚轶洋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自己的头,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在机械地移动。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温暖的光线却无法穿透他内心的冰层,无法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那光芒只是在他的发梢和衣角跳跃,却无法照亮他黑暗的世界。
其实去祠堂里面也挺好的,整个楚家,就只有祠堂里面是没有监控的。在他小时候,被楚墨殇训练的时候,只要他感觉到压抑,就会故意犯错,然后去祠堂里面被罚跪。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只知道在那个充满监控的世界里,祠堂是他唯一能找到片刻宁静的地方。
每次走进祠堂,他都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尽管被罚跪的时间很长,膝盖会疼得麻木,身体会因为饥饿而虚弱,但他的内心却能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在那里,他可以暂时放下外界的压力和恐惧,让自己的思绪自由飘荡。他可以回忆起那些曾经短暂的美好时光,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瞬间,也能成为他内心的慰藉。
他还记得有一次,楚墨殇给他安排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是一个需要极高智慧和技巧的挑战,对于当时年幼的他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他努力了很久,用尽了所有的智慧和力量,却还是失败了。
楚墨殇大发雷霆,那愤怒的咆哮声至今仍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对楚轶洋进行了严厉的惩罚,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灵上的重创。楚轶洋感到无比的绝望和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于是故意再次犯错,只为了能躲进祠堂。
那一天,他在祠堂里默默地流泪,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滑落。他的双肩颤抖着,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对自己命运的不甘。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快乐和自由。
但当他走出祠堂,又不得不重新戴上那副顺从和恐惧的面具,继续在楚墨殇的掌控下生活。那面具戴得太久,仿佛已经与他的面容融为一体,难以摘下。
如今,他再次走向祠堂,心情依旧沉重。他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未来对他来说,是一片迷雾重重的未知,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性和危险。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可以在祠堂里,享受这短暂的宁静和自由。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对他来说也是无比珍贵的。
楚轶洋走到祠堂面前,管家就站在楚轶洋的身后,那双略显苍老的手缓缓地将祠堂的大门打开。
随着大门的敞开,浓重的香火味从里面传了出来,那味道浓烈而刺鼻,瞬间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里面的灯光微微发红,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那暗淡的光线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只能勉强照亮祠堂的一角。
楚轶洋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和安宁。
他的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下来,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这里面好像才是他的归属一样,让他那颗漂泊无依的心有了栖息之所。
楚轶洋跨过门槛,走进祠堂,里面的牌位正对着他,肃穆而庄严。上面没有任何一个字,楚轶洋也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谁,这个牌位还是在那个美丽的阿姨,也是楚墨殇给他找回来的母亲消失之后,这个牌位就出现在了这里面。
楚轶洋一直认为,这个上面就是他的母亲,所以在母亲离开这里之后,这里面给他一种归属的感觉。
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个无名的牌位就是他对母亲的全部思念和寄托,是他在这个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港湾。
管家看着楚轶洋直接走进祠堂,那小小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和决绝。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依然坚定地迈着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又义无反顾。
管家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心疼,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对楚轶洋的同情和对自身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
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充满了无尽的哀愁和无力感。
只能将门关上,随着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将楚轶洋与外界的喧嚣和纷扰彻底隔绝开来。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如同命运的钟声,宣告着楚轶洋又一次陷入孤独的境地。
楚轶洋直接走到祠堂的桌子面前,毫不犹豫地跪下。
他的动作熟练而机械,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每一次下跪,都像是对命运的屈服,却又带着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