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
吴泽费力的抬起肿胀的眼皮,心中震惊万分,却无计可施,他早已是强弩之末,连喘气都费劲。
武痴是一个纯粹的人,心中只有对武道的向往,无论是神陨禁地还是现在,他都未对吴泽流露出杀意,他只渴求与洊雷格外看中的吴泽一战。
武痴的鲜血洒满了大地,无尽黑雾自地面升起,一个又一个黑气缭绕的怨灵出现在吴泽眼前,数量不可估计。
“洊雷,你休想让我变成那种怪物!”
武痴抱着脑袋怒吼,像是发狂的野兽,血红的双眸中尽是不屈,他是一介武夫,也是一位军人,心中虽无牵挂却不愿变成他人的傀儡,更何况洊雷还是屠灭大陆的恶人。
怨灵摇头晃脑,步履艰难的走向力竭倒地的吴泽,它们的修为并不高,只是结丹期,但数量多到难以想象。
“煞虎,助我!”
武痴怒吼,一脸决绝的看向不远处的虎头大刀,那是他的本命法宝,跟随他征战千年,早已孕育出灵智。
“嗡!”
煞虎悲鸣,却没有丝毫犹豫,锋利的刀光一闪而逝,瞬间砍向武痴的脖颈,血溅三尺,武痴彻底失去生机,没有任何光彩的眸子释怀的看着天空,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悲凉。
源种已死,黑气消散,无尽怨灵在这一刻也化作血水流向大地。
吴泽目眦欲裂,心中无限凄凉,执着于武道的武痴,可以为了进阶法相境而屈于人下,却死都不愿做别人的傀儡。
“吼!”
煞气凝聚出一颗巨大的虎头,无助而又绝望的舔了舔武痴的尸体后仰天悲鸣,而后,大刀失去了所有光泽,煞气完全消散,它自行瓦解了灵智,刀如其人。
“武痴……”
吴泽缓缓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清泪后沉沉睡了过去,他太累了,连续半个月的大战,身体抽不出一丝力气,丹田干涸的像是龟裂的河床。
血染山河,被二人改写的土地重新散发出生机,短短半月时间就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原的小山坡上多了一座孤坟,坟前立着一柄三米长的大刀,矮小的墓碑上刻着四个字——武痴之墓。
黑鼎不知何时从神殿赶来,吴泽并未理会,再次踏上寻找血神躯体的路途。
微风划过刀身,传来悲怆之音,青草浪潮向远方缓缓荡漾,整片天地都弥漫着青草的芬芳,唯有那座坟头孤零零的坐落在山头,逐渐被青草淹没。
大陆另一面,一颗颜色暗淡,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缓缓从地底飘出,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洊雷已经离开了,他虽追着血神跑了很久,却始终无法将他击杀,武痴已死,他若不走就会被天道意志强行扔进大陆反面,那里是一座巨大的牢笼,除了得到记忆传承的吴泽,无人能够离开。
几个月后,吴泽顺着心头血的指引来到一座百米高的土山前,这片天地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座山算是这片天地的最高峰。
“是这儿没错了。”
吴泽自语,看着眼前的土山怔怔出神,他能感觉到一股滔天的血气,犹如九天星河滚滚而来。
五色神光激荡,飞沙走石,百米高的土山瞬间瓦解,一具五十多米高的巨大肉身出现在吴泽眼前。
血发血袍,神威赫赫,双眸紧闭却霸气非凡。
这是一尊真正的神只,站在那里顶天立地,虽被土石掩埋,但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吴泽灵魂战栗。
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能够填满宇宙的滚滚血河,一座能够压垮天地的混沌神山。
这片天地的一切都被摧毁了,就连无坚不摧的源祖神殿都残破不堪,可血神的神体却安然无恙的屹立在这里,除了右胸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外,连血色衣袍都未曾染灰。
“如此强大的肉身,血神的心脏究竟是被什么存在挖出来的!”
吴泽瞳孔地震,震惊到了极点,血神的形体状态很明显是被一击毙命,那种存在,吴泽不敢相信。
“血神的肉身确实无与伦比,但有一人却比他更强。”
三首黑凤的虚影从破烂不堪的黑鼎中飘出,他太虚弱了,只能凝聚出半米高的虚影,在血神近百米高的神体面前如同一只娇小的麻雀。
“哦?”吴泽讶异,但心中已有答案,“血神口中的老大,五只走出房间的老鼠之一?”
“没错,但他的名号已不能提及。”
吴泽挑眉,目光狡黠的看向三首黑凤,这里面有故事啊,血神的老大与血神竟然不是同一阵营。
“别看吾,此事无法用任何形式表述,你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切!”
吴泽狠狠翻了个白眼,又是天道禁忌,天道到底是五只老鼠中的哪一个啊,胆子也忒小了,什么都要套上一层禁忌。
“走吧,希望血神没死在洊雷手上吧,我的两百,不五百滴心头血还没拿到手那。”
说着,吴泽一脚踹向血神神体,想将其踹倒,拖着走。
“咔嚓~卧槽!”
一股强大的反震力瞬间将他震飞十里地,右脚粉碎性骨折,疼的吴泽龇牙咧嘴。
“不是,这怎么带回去!?”
吴泽人都傻了,他感觉刚才那一脚,像是踢到了坚硬无比的混沌神山上。
“背。”
三首黑凤的虚影瞬间消散,黑鼎自主回到吴泽的储物戒指里面去了,只留下吴泽一人抱着脚在风中凌乱。
“真特娘的坑啊!”
吴泽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这俩就没一个好货。
话虽如此,但吴泽还是撸起袖子向血神的大脚走去,神体太大了,吴泽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小老鼠。
“一二三,起!!”
吴泽憋足气,运转灵力猛地一拔,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血神的神体终是被他抬了起来。
“卧槽!”
巨大的压力陡然袭来,吴泽脸红脖子粗,牙都快咬碎了,毛孔中不断有血汗渗出,血神的神体重的离谱,十万大山都没这么重。
“五百滴还是要少了,最起码要一千滴!”
吴泽憋着一口气怒骂,双腿疯狂打摆子,每一步都会将地面压的凹陷下去,短短几分钟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压出一道三十多米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