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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府的初冬,寒意渐浓。清远居庭院中,霜白覆盖了落叶的桂树枝头。苏子恒整夜未眠,书房中灯光透过窗纸,映出他伏案疾书的身影。
“咳……”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母亲陈氏端着一碗热汤推门而入,面带关切:“子恒,天寒路远,殿试在即,你还不快歇一歇?”
苏子恒抬头,眼中虽有倦色,却依然笑得从容:“母亲,这路虽远,考题虽难,儿子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苏家想从江宁一隅走到紫宸都,靠的便是这些夜以继日的努力。”
陈氏微微一叹,将热汤放在桌上:“我知道你的志向,可紫宸都路途千里,科场之险更非一朝一夕可破。母亲盼你金榜题名,但更愿你保重自身,切莫过于苛求。”
苏子恒点头,端起汤碗,目光略显沉重。身为苏家长子,他深知家中期盼已久。这座清远居虽在江宁小有声望,却不过是江南士族的底层。祖父曾因学术闻名士林,但家道中落,终究无缘更高舞台。而今,举族希望皆系于他。
清晨时分,父亲苏致远亲手将吏部传来的公文递给他:“殿试文书已至,该启程了。”
江宁至紫宸都,路经润州、绍川城,穿越天平关后才能进入京畿直辖区。苏子恒带着仆从和行李上路,沿途风霜交加,驿站的短暂休憩是旅途中唯一的喘息。
车队行至天平关时,一阵刺骨寒风扑面而来。高耸的城墙笼罩在冬日寒霜下,关隘巡逻的士兵将车队拦下:“来者通报姓名、来意。”
随从呈上文书,苏子恒从容开口:“江宁苏子恒,奉吏部令赴京殿试。”
关将接过文书,眉头微皱,随即压低声音提醒:“近日流匪猖獗,几位南下商贾已经遇害。苏公子接下来的路程务必小心。”
苏子恒拱手致谢,目视远方蜿蜒的山路,心中浮现复杂情绪。这一程不仅是科举的征途,更是迈向权力中心的起点,而其中潜藏的权谋与险恶,早已悄然显现。
五日奔波后,苏子恒终于抵达紫宸都。
大殷皇朝的都城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宏伟。巍峨的城墙环绕着错落有致的宫阙,金瓦红墙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入城时,他望着熙攘的街市和步履匆匆的官员,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这里节奏之快远非江宁可比。
殿试之日,天武殿内肃穆庄严。数百名士子分列而坐,高台之上,天武帝宗成君端坐正中,太子宗邺文与吏部尚书陆廷光分列左右,目光冷峻,审视着殿中众人。
苏子恒心中微凛。他在席位前落座,卷轴上的题目赫然映入眼帘:
“论边疆防务与内政民生之平衡。”
这题目瞬间激发了他胸中积累的思考。他从江南水患治理谈起,论及北疆游牧铁骑的威胁,最后以“国之兴衰,必在吏治与军备并重”点明主旨。他的文字既有国家局势的深刻剖析,也不乏具体建议,体现出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思维。
几个时辰后,监礼官收走卷轴。苏子恒起身,环顾四周,看到许多士子面露疲态,也有人神色沮丧。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无论成败,我已尽力。”
放榜之日,东门外人头攒动,士子、亲眷和百姓将宣榜官围得水泄不通。
苏子恒站在人群后方,神色忐忑。他的同窗刘达笑着拍肩:“子恒,你定在三甲。”
“但愿如此。”苏子恒心中明白,这份榜单将决定的不仅是个人的前途,更是苏家百年的期盼。
宣榜官高声念到:“苏子恒,江宁人。”他脑海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时,已是榜上三甲。
刘达兴奋地欢呼,苏子恒却静静俯身一揖,面朝江宁方向低语:“父亲,母亲,我终于不负所托。”
三日后,身着崭新官服的苏子恒步入吏部大堂。这位新任吏部主事,第一次直面朝堂的威压。
吏部尚书陆廷光坐于首位,面带微笑:“苏主事,年少有为。希望你能尽快适应京城的节奏。”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大人所望。”苏子恒恭敬答道,语气沉稳,目光坚定。
左侍郎魏若松冷笑道:“少年得志确实可喜,但吏部事务繁杂,岂是仅凭文采便能胜任的?”
苏子恒微微一揖,语气谦逊:“侍郎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定会虚心请教。”
陆廷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京城不同地方,凡事需谨慎。”
站在吏部大堂之中,苏子恒深知,江宁至此仅是开始,而他将以每一步稳扎稳打,走向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