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殿。
九尾妖狐先将她和李白的谈话简单地和九彩神鹿复述了一遍。
九彩神鹿颔首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有意思的一种说法。”
李白所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并且还能将这句话细化到人族的宗教、王朝和世家上，也是很有意思的一种观点。
最后就是九彩神鹿最为认同的一点了，这是人族和妖族的双方立场问题。
九彩神鹿颔首道：
“这个李白是个很有趣的人。”
想起和李承泽的第一次对话，
九尾妖狐不禁莞尔。
“可李承泽是个更有趣的人。”
九彩神鹿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我更感兴趣了。”
场面已经演变成了雪映在泡茶，
九尾妖狐陷入了回忆当中。
这段故事，以及这段对话，雪映还是第一次从九尾妖狐的口中得知。
李承泽和九尾妖狐之间究竟谈了什么，只有当时的李白和王素素知道。
即便是木霖长老他们都只是知道九尾妖狐和李承泽聊得不错，他们能够离开十万大山了。
“面对人族和妖族有何不同这同一个问题，他和李白的回答不太一样，他选择以工具入手。”
九彩神鹿问道：“工具？难道是兵器？”
“不，他说农具、律法、武器、书籍皆是工具，任何能够延续人族存继的，皆是工具。”
这对于九彩神鹿绝对是一种新奇的解释，当时的九尾妖狐有多惊讶，她现在就有多惊讶。
雪映都忘了泡茶了，安静地听着九尾妖狐讲述。
同样的，九尾妖狐讲了李承泽所举的两个例子，也就是七阶凶兽和三花聚顶境武者。
两头七阶凶兽互相残杀，一方吞噬了一方这叫弱肉强食。
可两位三花聚顶境武者随意搏杀，或者欺凌弱小都是要接受律法制裁的。
这一点原本的李承泽不敢保证，因为这需要中央对于地方的控制力足够强。
但现在的李承泽就敢保证了。
尤其是京畿地区，
直接被王猛给干成了纨绔劳改区。
到现在还有在地牢里接受劳改的。
简而言之一句话，弱肉强食是野兽行径，人族可以用律法限制，可妖族不行。
这其中，最引起九彩神鹿注意的就是弱肉强食，自然法则。
不过李承泽的意思是人族是不适用这一句话的。
但从九彩神鹿的见闻来看，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只不过程度轻微一些，叫以武为尊。
见九彩神鹿反驳，九尾妖狐颔首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他确实在改变了，而且我也看到了变化。”
那九彩神鹿就没问题了，既然李承泽能说到做到，那他就没有错。
九彩神鹿还是挺了解九尾妖狐的。
她的性格可以说务实。
九尾妖狐不喜欢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也不喜欢吹牛。
她说的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九尾妖狐既然说李承泽在这么做，并且还有成效，那就是真有成效。
李承泽跟九尾妖狐说的文明的框架，
在九彩神鹿看来也是很有意思的观点。
文明能够给予弱者保护。
“你说得没错，这位大乾皇朝的陛下，果然很有趣。”
“最有趣的是，他今年才二十四岁。”
九尾妖狐有时候觉得李承泽绝对不止二十四岁，毕竟太过成熟了。
她也想过李承泽是不是被夺舍了，
但李承泽的灵台清明，且识海、精神皆无异常和违和之感，也排除了这个可能。
夺舍虽然能够做到，但对于精气神是有损伤的，而且是一种永久性的损伤。
且原主的意识甚至可能残存，还会有意识无意识地争夺躯体。
特别是双方实力相近，并且本体意识占据躯体足够久的情况下。
尤其是九尾妖狐遇到李承泽之时只有十八岁，更是断绝了这种可能。
所以九尾妖狐直接得出了结论。
李承泽就是天才。
就像她是九尾妖狐一族的天才一样。
“他给了我足够满意的答案，我也看得出他对于妖族并不是完全的排斥。”
“他对于妖族的看法，甚至于比李白还要更宽广些。”
“怎么说？”
“李白愿意与一些妖族交朋友，诸如白雪、木霖长老、金刚、巽风。”
在这之前，九尾妖狐已经向九彩神鹿介绍了一些天丛山上的妖族。
“而李承泽不同，他也愿意与他们交朋友，但是他会从更大的方面去考虑。”
“他考虑的是如何让妖族融入人族的生活，让烈火鹰送信件、送军机，让金刚的族群参与城池的修建...”
“这些能让大乾的生活更加便利，也能让妖族更好地融入人族，这是他的原话。”
听九尾妖狐这么一说，九彩神鹿对于李承泽更加感兴趣了。
原本她想的是只是见一见李白，告诉他一些事情，并想让他帮个忙。
“当时察觉到他与其他人族的不同后，我便与他做了个约定。”
“后来，他的疆域扩展到了十万大山外，并在那里建起了山海城，一座人族与妖族共存的城池。”
“我也带着天丛山上的妖族离开了十万大山，来到了大乾，到现在也得有三年多了。”
九尾妖狐不禁莞尔：“至于当上了皇后，算是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吧。”
“迅速扩张的大乾，成为了大乾皇朝，我也在同一时间成为了大乾皇朝的皇后。”
“到了这，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故事很长，九彩神鹿和九尾妖狐一聊就聊了将近三个时辰，天色已晚。
九尾妖狐侧头看向雪映：“雪映，麻烦你去说一下多准备一些晚膳。”
邀月殿这里没有随侍宫女，只能由雪映代劳了，雪映也不需要跑多远，出去说一声就可以了。
九尾妖狐并没有打算让九彩神鹿立刻就见李承泽。
总不能单纯是九尾妖狐和九彩神鹿说，其实她对于九彩神鹿的一些行为也很感兴趣。
比如她为何总是一人独行？
加上现在天色已晚，
明日再跟她说见李承泽也不迟。
“说说你吧，我在东海遇过你，还在北域遇到你两次，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