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读书是为了你好啊!孩子,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爸爸的苦心呢?”舒凯哲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哽咽着说道。
“可是爸,我真的不喜欢读书!它让我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快乐。每天被关在学校那个小小的牢笼里,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发疯了!我就是不想再读下去了,无论你怎么劝说,我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舒正阳一脸倔强地回应道,眼神坚定而又决绝。
听到儿子这番话,舒凯哲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他望着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的儿子,焦急万分地喊道:“阳阳,你快下来!别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啊!”此时的舒凯哲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是,舒正阳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紧紧抓着天台的栏杆,身体微微前倾,一边朝着楼下张望,一边大声吼道:“我不下来!除非你亲口答应不再逼我去上学!否则今天就算从这里跳下去,我也绝不回头!”
“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嘛,不读就不读了,你快给我下来吧!”舒凯哲满脸无奈地望着站在高处、一脸倔强的舒正阳,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哼,你真的说话算话吗?”舒正阳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舒凯哲,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算……算话!肯定算话!”舒凯哲忙不迭地点头应道,额头上早已冒出一层细汗。此刻的他,双腿发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紧张观望的刘俊辉看到舒正阳似乎有下来的迹象,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刚才那一幕可是把刘俊辉也吓得够呛。
虽说舒正阳在他家才住了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但刘俊辉对他的性子却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不仅叛逆,而且脾气异常执拗,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情,那简直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面对刚刚那种危急的情况,刘俊辉根本不敢轻易开口劝诫,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舒正阳,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发生。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当姑父的可担待不起。
舒正阳缓缓地从天台上走了下来,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沉重与决绝。他径直走向了倒在地上的舒凯哲身旁,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轻柔而坚定地扶起舒凯哲。
“爸,你可要说话算话,今天咱们就回家,我再也不去那该死的学校了!”舒正阳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舒凯哲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好,儿子,都听你的……”在舒正阳有力的搀扶下,舒凯哲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还略微摇晃着。两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着,开始慢慢地向楼下走去。
刘俊辉和舒念依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整个气氛显得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刘俊辉紧紧咬着嘴唇,心中五味杂陈。
舒念依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站在天台上扬言要跳楼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而且,让她更为震惊的是,弟弟之所以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要挟父亲同意他不再上学。
此时此刻,舒念依不禁想起平日里在她面前威严无比、说一不二的父亲。
又看看眼前这个被弟弟吓得面色苍白、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男人,真的还是她印象里的那个父亲吗?
这一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以至于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舒正阳从天台下来后,毫不犹豫地背起自己的背包,头也不回离开刘俊辉家。与此同时,舒凯哲正在舒正阳的房间里默默地收拾着他留下的物品。
舒念依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紧随着父亲那微微颤抖、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的背影。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心中一阵酸楚。
于是,她走上前,轻声说道:“爸,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来收拾就行。”
舒凯哲似乎没有听到女儿的话一般,依旧沉默不语。他的背部依然佝偻着,然后步履蹒跚地朝着客厅的沙发走去,最终慢慢地坐了下来。
舒念依望着那个平日里对自己总是恶语相向的父亲,这一次却因为弟弟的事情而被吓得如此之重,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开始认真整理舒正阳的物品,并将它们一一装入一个粗糙的麻布袋子里。
舒凯琪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到家中,一进门便看到舒念依在收拾舒正阳的东西,而哥哥舒凯哲则呆若木鸡地坐在客厅。
她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走向房间,一把拉住正站在窗边发呆的刘俊辉,焦急地问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俊辉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忧虑和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向舒凯琪讲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听了刘俊辉的讲述,舒凯琪则是被吓着了。
在她的印象中,舒正阳平日里虽然有些叛逆调皮,但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采取如此极端行为的孩子。
此时,舒凯琪更担心她的哥哥舒凯哲。毕竟,舒正阳可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平日里,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连大声呵斥一句、责骂一声都是万万舍不得的。谁能料到,这回舒正阳居然使出了如此极端的手段——以跳楼相要挟!
舒念依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和焦虑,艰难地朝着舒凯哲走去,缓缓地坐了下来。
舒念依满脸焦灼之色,声音颤抖地问道:“哥,你……你还好吗?”
听到妹妹关切的询问声,舒凯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双眼黯淡无光,空洞无物地望着舒凯琪,许久之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没事。”
然而,从他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来看,显然并非像他所说的那般无事。
“哥,阳阳不想读书这件事也许仅仅是一时的冲动或者迷茫呢,咱们可不能急于逼迫他呀!先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好好静下心来思考一番,说不定过段日子他就想通了呢。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去向老师给阳阳请个假,让他休息调整一下。要是到时候他还是坚决不肯读书,那我们再去学校帮他办理退学手续也不迟嘛。”
舒凯哲听着妹妹的话,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心早已乱作一团麻,完全没了主意。
舒念依已将将舒正阳的物品整理完,却始终踌躇着不敢靠近神情凝重的舒凯哲。
这时,舒凯琪一脸忧虑地对哥哥说道:“哥,我看你这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如就让我和俊辉开车送你和阳阳回去吧?”
心急如焚的舒凯哲根本顾不上这些,他一边拎起舒正阳的东西,一边急匆匆地回应道:“阳阳这会儿还在车站等着我呢,我得赶紧过去找他!”说着便抬脚准备往外走。
见此情形,舒凯琪连忙伸手拦住了哥哥,并急切地劝说道:“哥,别这么着急嘛,要我说,咱们还是一块儿去车站找到阳阳,然后再一同回家,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吗?”
听到这话,舒凯哲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吧。”
随后,舒凯琪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舒念依,轻声嘱咐道:“依依啊,你一个人在家记得自己煮点儿饭吃,姑姑和姑父先送你爸爸还有弟弟回家。”
舒念依乖巧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