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是第一节课,沈玉贤跟她仔细地讲解了一下女孩子应该如何观察周围环境。
以及如何正确使用外出准备的防身工具后,就让她坐在小凳子上暂时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继续讲解。
宋芑正休息着,美滋滋地喝着沈玉贤亲手给她泡的麦乳精,吃着鸡蛋糕时,一个身穿警服的满脸严肃的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玉贤,前两天你和小钱相亲相得怎么样了?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小钱了,行还是不行,你们总得给我一个准话呀!”国字脸中年男人停在沈玉贤面前和蔼问道。
“沈叔,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你不要在这事上多费心思了。
况且那个什么钱同志人品不行,不光看不起女同志,还和好几个女生眉来眼去的,叔,你可别被他蒙骗了。”沈玉贤毫不犹豫地向沈叔告状。
“什么,他钱高阳竟然是这种人!好呀!他这小子在我面前装得好好的,我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反倒利用我的信任来蒙骗你,真是虚伪小人!
还好玉贤你聪明,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呀?”沈叔非常信任沈玉贤,听信了她的话,提高了声量怒骂相亲男道。
“不怪你,沈叔,是钱高阳太会装了。我爸妈不在的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的照顾,我才能平安长大。”
提起爸妈,沈玉贤的声音低落了几分,眼睛微微泛红,她爸妈都是因公殉职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她很是想念他们。
“玉贤,你别说这个,叔的命是你爸救的,就是把命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你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不然你爸妈知道你不高兴,他们在天上也不会高兴的。”沈叔劝慰道。
见沈玉贤露出笑容,他才松了一口气,又怒骂相亲男钱高阳,“这不知好歹的,竟然敢骗我......”
沈玉贤的几个邻居婶子和她相处得还算可以,听到沈叔的怒骂,也忙过来凑热闹,几人的加入使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小沈,你说的那个钱高阳我好像听说过嘞!
他妈是不是纺织厂的干事,我表妹的二大爷的孙媳妇跟我说过。
那个钱高阳他妈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他们一家子肯定都跟她一个样,不是什么好人。”
“对,要真是那个钱家的话,小沈你可不能嫁进去,钱高阳可听他爸妈的话了。
整天我爸妈长我爸妈短的,要真这么听话,他怎么不跟他爸妈过去,还要娶个媳妇呢?”
“人家算盘子打的叮当响,娶个媳妇家里的家务活不就有人干啦,还不要钱。
以前地主家都是有婆子伺候着的,现在不是不让请婆子了吗,钱家就想娶个媳妇回去当婆子使唤呗!”
王婶压低了声音东张西望道,生怕被外人听见,不过她语气里的不屑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这话可不兴说,大妮。”李婶捂住了王婶的嘴,对她摇了摇头,王婶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等到李婶放开了手,她又说道:“我还知道一个消息,钱高阳他呀,其实和他们家属楼的一个叫林韵香的丫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丫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心思深的……”
宋芑一边喝着麦乳精,一边听着八卦,时不时点头附和婶子们几句,使她们的分享欲高涨,把知道的东西悉数吐露了出来。
等这件事说完,她们又说起了秦文清和楚应兰耍流氓的事。
“对了,你们知道今天咱们县发生了一件大事吗?”
“什么大事啊?”李婶好奇地大声道:“大妮,你细说,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我听供销社的老王说今天有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耍流氓被民警同志抓到了,他们被抓的时候衣服都没有穿好呢,袒胸露乳的,那场面,可不多见。”王婶得意说道。
宋芑正喝着麦乳精呢,听到这差点一口麦乳精喷出来,什么时候袒胸露乳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沈玉贤也红了脸,和宋芑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她正欲开口纠正,李婶却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时间,捧场地说道:“原来是这事啊,我好像也听说了,是听我三姑的表哥的侄女的奶奶的外甥说的。
他说民警抓了两个犯人,不过他倒没有细说,我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偷东西被抓的呢!
你知道的,这事我们这里也不少见,所以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们是耍流氓才会被抓,还脱光了衣服,两个小年轻怪会玩的,啧啧啧~他知道的到底不如大妮你知道的多啊!”
王婶听到了李婶的夸赞,头昂的更高了,说的也更起劲了。
胡编乱造出了一些连宋芑和沈玉贤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东西,她们也只能时不时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等宋芑回家时,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全说给了宋爸和宋妈听,包括宋湖要借钱的事,还有楚应兰和秦文清下放农场的事以及自己跟沈玉贤学武的事。
宋爸宋妈庆幸宋芑运气好,没有让他们的坏心思得逞,在背后感谢了沈玉贤一番。
宋爸也明确说了不会把钱借给宋湖,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
翌日,是宋芑第一天正式上班的日子。
原本起的就早的宋家人今天起的更早,做饭的做饭,洗漱的洗漱。
宋芑昨晚不知是焦虑还是兴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一小会儿,也被宋妈毫不留情地喊醒了。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一条毛巾从天而降盖在了她的脸上,接着又是宋妈的好一番揉搓,在冷水和重力的刺激之下,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小芑,快点刷牙吃饭,今天上班第一天,你早点去好熟悉熟悉环境。”
宋妈给她擦完脸后,利落地给她盛了碗番薯粥放到桌上,又拿出了一个鸡蛋,剥好壳放到粥里催促她道。
宋芑听到后加快了速度,洗漱完,吃完饭,换上了宋妈之前给她做的压箱底的新裙子,身上斜挎着包。
里面放着搪瓷缸,饭盒,笔记本,一支钢笔,还有一些小零食,坐在宋爸自行车后座往印刷厂去了。
家里本来想给她买一辆自行车的,一来她工作了,总不好再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天天走路,那也不方便。
二来买一辆自行车可以当作他们给她的考上工作的奖励,顺便可以激励她好好工作。
买一辆自行车的钱家里肯定是掏的出来的,毕竟宋芑凭着自己的能力考上工作,给家里省下了900块钱的巨款,买三辆自行车都绰绰有余了。
问题是没有自行车票呀!
自行车票可不好搞,除了厂里奖励给有贡献的同志的,就是去黑市买,一张自行车票的价格都快赶上一辆自行车的价格了,就算愿意出这个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得碰运气呢!
再说去黑市也是有风险的,能不去还是不去为好。
宋爸的自行车票就是从黑市高价买来的,一张140块钱,永久牌自行车160块钱,一共花了300块钱他才到手了一辆自行车。
他平时用的很是珍惜,不敢磕不敢摔还经常擦擦洗洗,因此即便他的自行车买了好几年,直到现在看起来还是比较新的。
宋妈拍板决定在她没有自行车前,就先让宋爸带她上班下班,同时也承诺会帮她留意着自行车票,等买到了立马帮她买一辆自行车。
宋芑心里很是感慨,做父母的总有操不完的心。
比如说宋妈,一开始操心她工作的事,等到她的工作有了着落后,她还得继续操心给她买自行车的事,以后还得操心她的婚事等等。
况且除了她以外,宋妈还有好几个儿女呢,个个都得操心。她以后结婚了可不会生这么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