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缩在椅子上,歪头看着面前的怪叔叔。
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也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样子,他认识自己的爹娘是谁。
他是跟王妃姐姐一起进府的,但是好像王妃姐姐并不知道这个叔叔的身份。
“你怎么证明呢?”
面前这个叔叔,阮笑是第一次见,一来就让旁边那个怪叔叔绑了自己,还让她没法说话,初始印象就不好了,对阮津的话,笑笑就更不敢轻易相信了。
“证明……”
阮津皱了皱眉,他还真没法证明。
笑笑年纪太小了,可能压根都不记得大哥的模样,而年纪大一点的阮展又不在这。
“你哥哥…应该还记得你爹娘的模样,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阮笑摇了摇头,见阮津这模样,心中越发警惕。
“啊!对了!”
阮津拧眉思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合掌,“你哥哥的屁股上有一个红色的小胎记,大概拇指大小,这个算不算证明?”
笑笑见过哥哥的屁股蛋,的确有一个小胎记,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哥哥就不跟她一起沐浴了。
可是。
笑笑看着阮津,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你是我八叔的话,那我爹娘呢?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你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却现在才来找我跟哥哥?”
“我从记事起,就在京城,这四五年的时间,我都长高了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哥哥跟她说过,不可以轻易相信陌生人,有问题一定要多问,多思考。
被坏人抓走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变聪明了不少呢!
“你爹娘他们…”阮津顿了顿,还是将事情如实告知,“他们在多年前,遇到了意外,去世了,你们兄妹俩,也因为那次意外,走丢了。”
“至于为什么没能立马找到你们兄妹俩,是因为,咱们家里发生了一些事,这些事绊住了八叔。”
阮津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黯淡了几分,抬手摸了摸阮笑的小脑袋,“对不起啊笑笑,让你跟你哥哥受苦了。”
阮笑听得出来,面前这个叔叔是在真情实感地跟自己道歉,她眨了眨眼,“那…我暂且相信你叭。”
“笑笑!”
阮津眼睛顿时一亮,心里激动不已,想伸手去抱抱面前的小姑娘,但又怕吓到她,只能硬生生克制住。
“那你现在找我,是要带我回家吗?”阮笑放松了点,疑惑问道。
“是,还有你哥哥,笑笑知道哥哥现在在哪吗?”
阮津不知道兄妹俩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怎么会走散。
阮笑深深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决定隐瞒哥哥的行踪,她不能暴露王妃姐姐。
摇摇头,“笑笑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
原本抱着剑坐在不远处的追云动了动,视线偏移,看向阮笑。
只可惜,阮津正处在被笑笑认可的喜悦中,压根没注意到。
“没关系,那笑笑愿意先跟叔叔回家吗?等叔叔安置好笑笑,再去找哥哥好不好?”
信阳到底还是北朝的,不比在自己地盘,办事也方便。
况且。
若是信王回来后,一旦查到笑笑的身份,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
“回家?哪里呀?”
“南齐。”
阮津眼睛有些湿润,他摸了摸笑笑的脸蛋,“笑笑,你和哥哥,都是南齐人,我们的家在南齐。”
“南齐?”
阮笑听过这个名字,但她对地理位置并不是太了解,“很远吗?”
“不远,跟着商队,三天不到就能到家了。”
阮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叔叔,我可以再想一想吗?干娘对笑笑很好,如果不是干娘,笑笑可能就没法见到叔叔你了。”
“好。”
距离信王回信阳还有段时日,府中暗卫又被追云解决掉了,他愿意给笑笑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只是……
阮津摸了摸笑笑的脑袋,认真叮嘱道:“笑笑,咱们的身份特殊,今天咱们俩的谈话,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信王妃。”
“嗯嗯。”
笑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阮津还是不太放心,想到方才笑笑跟午姑娘那般亲密的模样,补充了句:“如果、叔叔说是如果,云姐姐问你什么,你也不要说。”
追云再次偏头,这一次,他看向了阮津,眸光微闪。
“嗯,好,笑笑知道啦!”
她明天就把这件事告诉王妃姐姐!
“笑笑真乖!”
阮津夸赞道。
又跟笑笑聊了一会,还是笑笑提醒他如果她太晚回去,干娘会担心,阮津才依依不舍地将人放走。
… …
扬城,是信阳地界的一座小城,却是往来通商的重要枢纽之一。
原因无他。
扬城内,有一个码头,来往船只都会在这暂时停靠,补充物资。
来往长街,一靠近码头的馄饨摊子。
“主子,查到了,说是得三日前,曾经有一女子从一大船上下来,那人形容的容貌,与王妃有七分相似。”
“嗯。”
谢景蕴指尖握着茶杯,鸦长睫羽垂落,“朝云堂呢?”
“朝云堂…并无动静。还有一事,属下发现,扬城内,似乎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寻人,就是不知,寻得是不是王妃。”
一定是。
谢景蕴抬眸,视线落在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扬城内还在寻人,说明姝儿在逃脱后,暂且还未被找到。
至于朝云堂……
想必姝儿已经察觉到了许大山的不对劲,也并未去朝云堂寻找帮助。
也就是说,姝儿现下极有可能是孤身一人。
谢景蕴指尖不自觉攥紧茶杯。
江南风景如画,可像漕帮一类的水上匪徒数不胜数,万一……
“刘三!老娘今天不弄死你,老娘就不姓李!先是银簪子,又是衣裳,你那姘头是穷的穿不起衣裳了吗?还要你拿老娘的东西去贴补?!”
突然。
一道凶悍的声音响起,不远处角落蹿出一男子,男子身后,是一名手中拿着鸡毛掸子的妇人。
男子跑了没几步,就被妇人逮住,挨了几下,也急了眼。
“什么衣裳?你那破衣裳,老子还送不出手呢!”
“就是三天前,老娘晾在院子里的衣裳,不是你偷偷拿去送了人,难道还是小贼偷的?什么贼不偷银钱,就专偷女人衣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