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把许云姝的腰牌收回,还来得及吗?
“嘶…这个有点难办啊。”
邵一尘按了按眉心。
许云姝放下茶杯,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尸语录》我已经着笔开始写了…”
“《尸语录》?”邵一尘眼睛一亮。
许云姝对他勾唇一笑,漂亮的狐狸眸中尽是狡黠,“是啊,大人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好!甚好!”
邵一尘抚掌,大手一挥,“你尽管安心着书,荣和公主的事交给我处理!”
许云姝笑容深了几分,“邵大人霸气!”
邵一尘当然知道许云姝这是自己挖了个坑,无法,那些精湛的验尸技术,只有许云姝一人知晓,即便李仵作已经在旁边看着学习了不少,但依旧不如许云姝。
更别说,她脑子里的一些推理和经验想法,就连他都想好好学习一二。
但他也不想这么被许云姝拿捏,心眼子他不如陛下就算了,怎么还不如许云姝一小小女子了?
正想拿乔说几句,不等他开口,门外就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邵大人!邵大人!”
两人看去,就见柳向卿快步走了进来,见到许云姝,愣了一下,“王妃,你也在这,刚好,刘非的案子,已经查清了。”
“这是陈堂供述,我正要拿给邵大人过目。”
这次算是顺天府和司查院联合办案,且由于避亲原则,主理人是柳向卿,最后定案,要由邵一尘过目盖章,最后将卷宗密封。
邵一尘接过,并未看,而是转交给许云姝,“这案子你参与最多,你瞧瞧。”
“这么快?”许云姝伸手接过,有些惊讶,“码头打人的那些人已经找到了吗?”
“嗯,今早就找到了。”柳向卿道,“那群人成日游手好闲,一日挣三日的银子,挣到钱后就去勾栏里,要么就去赌坊,待花光之后,又跑到码头干活。今儿李大人的人去找时,他们刚输光了银子,从兴义赌坊出来,就被抓了个正着。”
“一番审问,还没怎么用刑,那些人就都全招了,他们听说刘非还是个木匠,觉得他一天打两份工,肯定很有钱,就想捞一笔。不曾想刘非吃软不吃硬,伤了他们其中两人,那群人仗着人多,就把刘非打了一顿。”
柳向卿说到这,轻叹了口气。
“不曾想,却造成了刘非死亡,至于鸿胪寺的杨大人,的确与他们并不相识。”
许云姝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与柳向卿说的大差不差。
“杨意知道了吗?”
“今日堂审,她也在。”审问结束后,就杨意是否回杨家,父女两又开始了一段激烈的争吵,最后杨意总算接受了杨夫人的好意,让杨家帮忙办理刘非的丧事。
“那就好。”
许云姝将证词还给邵一尘,此事并非杨大人所为,此事就不会成为杨意的心结。
“章在那,你自己拿去盖吧。”邵一尘没接,反而对柳向卿抬了抬下巴道。
许云姝:……
“你这是懒到,一步都不愿意动了吗?”
“也就对你和他,我才能如此放心。”邵一尘懒懒地睨了她一眼,一副‘你们都是我心腹’的表情。
许云姝嗤笑一声,才不吃他画的这个饼。
柳向卿却吃的津津有味,听到邵一尘这话,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唇瓣蠕动,“邵、邵大人您竟然对我信任至此?!”
许云姝见柳向卿两手握拳,一脸要为邵一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她觉得,柳家兄妹,在情商一块,技能点应该全都加到柳小姐那了,柳向卿这,真是一点都没留啊!
“你们忙吧,我去卷库瞧瞧。”
许云姝起身道。
“去吧去吧,多带些回去,我猜,你怕是要闭关好一阵子了。”
邵一尘若有所指道。
“闭关?王妃,你要练武吗?”柳向卿听到这话,奇怪道,他还没得到谢之竹生死未卜的消息,因此并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没事,做你的事去。”邵一尘摆摆手,敷衍道。
柳向卿:“好嘞!”
“……”许云姝转头看向邵一尘,同他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封州大旱,朝廷的赈灾款却没能到灾民的手中,三十万两白银,到底去哪了,总不会全进了封州官员的口袋吧?朝堂上有多少官员参与其中,又贪了多少……
这些谢之竹全都要调查清楚,而他的失踪,就给了许多人暗中操作的机会,其中定不乏一些按捺不住的,想到王府打探消息的人。
许云姝尽管装聋作哑,不见任何人就行。
… …
许云姝当天抱了十几册卷宗,连夜回了王府,并下了命令,未来七日内,王府闭门谢客,她谁都不见。
下人早就被她管理的服服帖帖,管家更是许大山直接从朝云堂调过来的掌柜,是自己人。
因此下人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说什么,新鲜的果蔬、肉类冰块等全都连夜送入了王府。
翌日。
瑞安王遇刺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京城,一下子,朝野上下震惊不已。
“这已经是回绝的第七家了吧。”
云锦将拜帖全都收好,递给许云姝,许云姝正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一手执着卷宗,另一只手摸着怀中的胖橘,好不悠闲自在,她接过,扫了眼,看到了个熟悉的姓。
“周?是那日赏菊宴的周小姐的父亲吗?”
王府也不是什么品级的官员都能送拜帖的。
夏荷点头:“是,其父正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
前一任,许云姝也熟悉,正是在太和殿被陛下摘了乌纱帽的徐严才。
“啧。”
许云姝将拜帖放到一旁,朝堂之事太过复杂,她玩不过来,“将这些全都收起来,等谢之竹回来送到他那去吧。”
“是。”
夏荷已经对自家王妃直呼王爷姓名之事,见怪不怪了。
毕竟连陛下假扮王爷她都亲眼见证了,想来已经没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许云姝继续悠闲地看着卷宗,看到可疑之处,便提笔记下,等风波过去,她再打包交给司查院的人去查。
可偏偏,有人就是见不惯许云姝这般悠闲。
翠兰匆匆从外走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他收账回府,马受了惊吓,马车侧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