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的宣景,身上披着暖黄色的光,硬朗的侧颜线条在灯光下更显温润,无意间望过来的眼神充满宠溺,心跳瞬间就乱了。
像宣景这种成功人士既有魅力又有财力,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绝不是靠经营深情人设俘获人心的,但你要说宣景想从她身上图什么,好像又没什么价值让宣景千金难求的。
可相处下来她是能感受到宣景是花了心思的。
经历过赵嘉裕后,丛芸更是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对男人过多期待,更不能为一段关系再次上头,上头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渣。
她沉了沉气,整理下准备离开。
经过大厅时,听到他轻言软语的讲电话,虽不想承认,但心里多多少少泛起一丝醋意。
“!”
突然意识到她竟然吃醋了?荒唐的摇了摇头。
宣景拉住她腕子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有事,先挂了。”
他拿了五斗柜上的车钥匙,“我送你。”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送一下倒也没什么,但频繁的接触和互动太撩拨人心,时间长了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对他动了感情。
他们根本不可能。
所以,一段走不到头的关系,最好不要开始,别牵扯也别纠缠,就不会有期待。
丛芸淡定的点开打车软件,“不用,我打车回去。”
本以为可以洒脱的拒绝,可宣景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了。
“你忘了这里晚上不好叫车。”
“……”
宣景抽走她手机放回包里,上次叫车确实等了很久才有司机接单。
丛芸浅抿下唇,“谢谢,那麻烦了。”
“跟我还客气。”
丛芸愣了半秒,“……客气还是要的。”
毕竟他们也不算熟,这话她可不敢讲出来,凭着目前的了解,丛芸相信他绝对问得出口不熟还睡一起的话。
“你……”
“嗯?”
宣景话说一半笑下,这该死的距离感。
丛芸纳了闷了,“我怎么了?”
宣景摇摇头,“没什么。”
丛芸好奇,“没你这样的,话说一半想憋死人?”
宣景噗嗤笑出声,玩味的反问:“我憋着你了?”
刚要回,就觉得话不对味儿了。
“你……”
宣景慵懒的表情问:“嗯?”
这回轮到丛芸欲言又止了,白了他眼。
老男人!
下流!
渣男!
丛芸查过他资料,宣景不过比她大五岁,算不上老,真正让丛芸感觉到年龄差的是他身上的压迫感,还有行事作风上的沉稳老练。
但如果渣男都宣景这个段位,帅气多金,拿捏细节,还给你足够的情绪价值,那对广大女性同胞而言,简直不要太可怕。
丛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鼻息间渐渐飘来一股淡淡的异香,她这才想起背后的靠枕。
她上车就注意到了,黑色丝绒,绣着一朵金色的彼岸花,这是属于一个女人的物品,也许就是刚才跟他通电话女人的。
他身边有女人不稀奇,没女人才奇怪。
回去的路上,丛芸靠着椅背开始犯困,宣景从车内视镜看她眼,将车速放慢。
“丛芸。”
“嗯?”丛芸迷迷糊糊的应了句。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丛芸瞬间精神了。
万万没想到,他先问出口了。
丛芸收起慵懒的坐姿,很严肃的表情回:“宣总,”
宣景云淡风轻的说:“不在公司,私下里叫我宣景。”
“……这不太好吧。”丛芸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
“有什么不好?”
“宣总,我们之间还是……留些分寸的好。我也希望宣总能公私分明,不要因为我个人某些不当行为,难为了张总和这次项目合作。”
什么意思?跟他之间的关系成不当行为?你骂谁呢!
宣景不高兴了,但语气上依旧如常,“你的留分寸指什么?”
丛芸舔下嘴唇,心脏跳得厉害,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虚,壮着胆儿继续道:
“就是我们回归工作关系,和平友好的相处,仅限于在工作中接触,额……我们是合作伙伴,甲方乙方。”
说的可真轻松啊!亏她想得出来。
“所以,你心里一直把我当客户对待?”
丛芸也很烦躁,他们现在的关系的确不清不楚,暧昧还亲密。
“问你呢。”宣景脸色已有几分凉薄,但丛芸没留意到,坚持自己的想法回:“目前看,我们的关系……应该,是那样的。”
“呵呵……”
“……”你笑个六。
宣景语气不屑,“那是你认为的。”
丛芸听出他口气戏谑,有种被耍的感觉,挺了挺背,说:“也是我希望的。”
你希望也得我愿意,“看来你希望要落空。”
丛芸转头盯着他,别以为你是甲方就理所当然的连她一起操控,“宣总,我觉得,”
宣景一扬手,“别总你觉得了,以前由着你,现在我算看明白了,你太爱乱想,想的对也行,偏偏想歪了。”
“我没想歪,”丛芸说,“我是想的清楚,大家还是维系在工作上的关系比较好,相处起来也轻松。”
“我让你不轻松了?”
丛芸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有点。”
“你怎么会轻松?”
丛芸咬唇,“……我们私下还是别过分接触,只保持工作关系的好。”
她说的“别过分接触”宣景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但他可不想俩人就这么算了。
“你怕什么?”宣景反问。
丛芸眼波微动,“我没怕。”
宣景睨了睨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骗不了我。
丛芸只觉得越来越烦躁,只想快点到家。
她就是不想表现的太随便,可每次两人都越界,既然行动上不能克己,语言上总要规矩些的,算是给自己留的最后的体面。
车内逼仄安静,偶尔迎面驶来的车灯照亮两人的脸。
“我既然问你我们的关系,肯定是要征求你意见,肯定我们的关系。
你倒好,直接给我踢出局。
还工作关系,合作伙伴,甲方乙方。
实不相瞒,我从不跟合作方谈感情,私下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形式上的亲密接触。”
丛芸如坐针毡。
“我们交往看看。”
丛芸的手紧张的搓着大腿,“还是算了吧,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觉得我们各方面挺合适的。”
丛芸脱口而出,“不是一路人。”
宣景问:“你指哪方面?”
对于一个技术型理科女来说,掰扯一段两性关系让她觉得矫情。
而且,她也没精力再与人感情博弈,目前只想把工作上的事做好。
“我和相恋三年的男友刚分手,”
“正好,你不需要过度空窗期,我们在一起。”
“不,我告诉你我和男朋友分手就是想跟你说明,我上一段感情投入了我全部精力和信仰。
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因为一个男人过的不开心,我一个人生活也很快乐,并不是所有女人都需要感情的滋养。”
“你没跟我在一起,怎么知道跟我一起不快乐?”宣景语气笃定,“相恋三年的男友都能分手,看来他劈腿了。”
“……”真是烦死他的一针见血。
“我不会。”他说。
丛芸嗤之以鼻,相信男人的嘴,猪都能上树了,赵嘉裕不就是个例子。
可既然搬出前男友都没用,只能从其他方面深入劝退了。
丛芸说:“宣总,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为什么你非选择我?是看着我可怜,一对一帮扶困难户?”
要不是宣景在开车,他能揪着丛芸的领子给她扔车窗外去。
“你从哪点看出我是来扶贫的?”
丛芸说:“既然不是扶贫,你身边大把年轻漂亮的姑娘不选,非找我?”
宣景微微蹙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单纯的欣赏你。”
“呵呵,”丛芸冷笑。
“你笑得不太礼貌。”
丛芸已然没了耐性,就算他是甲方爸爸也不代表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
“宣总,我都快三十了,已经过了男人动动嘴就天真相信你逢场作戏的年纪了。
况且,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家庭、身份、地位、事业、人际圈都不在一个纬度,您何必屈尊降贵的找我陪您开心。
我这人打小游戏就玩的不好,您还是换个人陪您玩吧。”
说话功夫,前面就是丛芸住的小区。
她留了心眼,指着对面小区的门,说:“我家到了,麻烦您停下。”
宣景将车停在路边,丛芸下车后扶着车门礼貌的道别,“谢谢。”
直到她关上车门,宣景都没看她一眼,也没说一句话。
丛芸暗喜,看来刚才的话有效果了,以后不会再找她了。
可没走多远,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丛芸回头就被一股力量往后拉,等她反映过来时,宣景从后勾住她的腰把人紧紧抱住,耳后传来他戏谑玩味的声音:
“再说最后一次,私下叫我宣景,你要再喊我宣总我让你在床上叫个够。”
丛芸怔愣时,他扭过她的下巴狠狠亲了口,甚至故意用力吮吸她舌尖,弄得丛芸吃痛的呜咽出声。
她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却无济于事,“唔……你干嘛?”
宣景语带警告,死死搂着她,“我可没时间玩。还有,真玩也不找你这种玩不开的。”
话落,他松开人转身就走,剩下丛芸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