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漳赶来医院的时候,只看见郭慧坐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他上前去扶人。
郭慧一把将人推开,红着眼吼他:“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一定可以的吗?!”
“郭慧,你先起来,地上凉,对你和孩子都不好。”韩漳坚持去扶她。
郭慧忽然恶狠狠地瞪住他:“是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你就是想用这个办法让我死心,最后怀着你的孩子嫁给你是不是!”
韩漳有一瞬沉默。
和郭慧滚上床的那天晚上他确实这么恶劣地想过,如果邢彦诏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郭慧母子被抛弃,他是不是就可以趁虚而入?
“医院的医生我真的花钱买通了,但这是邢家的医院,诏哥和骆槐都在这里……”韩漳的眼神真挚,“我是真的想帮你和孩子。”
郭慧似乎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拽着韩漳的手腕说:“你不是和诏哥是好兄弟吗?你告诉他,告诉他,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如果不接受我和孩子,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话不知道能不能威胁到邢彦诏,但一定能威胁韩漳。
韩漳立马打开手机,发现自己已经被移出十多年的群,他愣了下,发去消息。
每人一个红色感叹号。
都删了。
电话更是全部拉黑。
还真是诏哥的好兄弟。
别人都以为他和诏哥同在一所高中,感情更好,实际上他清楚,诏哥对其他三个人比对他更好。
韩漳惨笑了一下。
“怎么了?”郭慧着急忙慌地问。
韩漳打算先稳住她,“诏哥太忙了,你先起来,我们回家好好养胎,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真的吗?”两千万已经没有了,如果再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换点荣华富贵,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生完孩子以后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跳舞。
现在有了捷径,谁又愿意去吃跳舞的苦。
韩漳点头保证,才把郭慧扶起来回去,一路上有不少护士投来嘲讽的目光,都被韩漳瞪回去。
郭慧骂她们狗眼看人低,还不是做服侍人的活,有人听不下去,反驳她。
“你这辈子都还别想得到我们服侍呢,邢总说了,我们医院永远不接一个叫郭慧的病人!”
郭慧气得咬牙切齿。
之后,韩漳果然上门找过几次,邢彦诏都没有见,他又去找老沈和老吴,两人倒是见了,一个劝他不要再去触诏哥的逆鳞,一个劝他不要再受郭慧那个女人的蛊惑。
至于旷野,他一个中学教师,怎么可能见得到朝野科技的总裁?靠近朝野科技就被拦下。
三人都打电话跟邢彦诏说韩漳找到他们那里了,开的外音,骆槐也能听到。
骆槐扶着大肚子坐过去。
“韩漳说,诏哥要是不承认这个孩子,她就带着孩子去死……”
“无所谓。”邢彦诏毫无波动,这威胁不到他。
老吴多说了一句:“郭慧死不死是无所谓,但是郭慧带着韩漳的孩子一起死了,我怕韩漳他……”
“怕什么怕!”电话那头,老吴的媳妇大声道,“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关你什么事,韩漳要是想追随她们母子去,那就去啊。他深情他的,关我们什么事,你少在这里做好人,韩漳他要是在意你这个朋友,都不会拿这个来换取你们可怜和同情。”
老吴闭嘴,只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到底这么多年的兄弟。”
骆槐心想也是,她看了眼邢彦诏,见他微微蹙眉,想必心里不好受。
以前诏哥和奶奶、旷野没少受到他们几个兄弟的照拂。
诏哥一直很在意这几个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兄弟。
电话挂断后,骆槐说:“郭慧是想要钱,我能感觉到当初的两千万她有点动心,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想用孩子来换取更多。”
“你要我给郭慧送钱?”邢彦诏道,“已经给过了,她自己撕掉的,自己走错路。”
“给韩漳。”骆槐说,“见他一面吧,不管因为什么事情闹掰见一面说清楚,也算是有始有终。”
良久,邢彦诏“嗯”一声。
他和韩漳约了个日子见面,再见到韩漳的时候,他的脸上脖子上以及手臂上,都有不同的抓伤和淤青。
邢彦诏递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早些年多谢你的帮助,我这个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联合郭慧来这么一出,我们之间兄弟肯定没得做了,五百万是感谢你的。”
“郭慧不是我喜欢的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她带着孩子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至于你,现在开始也跟我没关系。”
“这五百万,你们想拿去打孩子,还是结婚生孩子都随便,只要不挥霍,再加上的你的职业以及这些年你攒的钱,日子也可以过得不错。”
“还有。”邢彦诏伸手,小陈递过来一份报告,他推到韩漳面前,“郭慧为什么和她前夫离婚,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个数。”
韩漳不明所以接过。
是各式各样的伤情报告。
不是郭慧的,而是郭慧前夫的。
“郭慧才是施暴的那个,她前夫散尽家财才和她离成婚。”邢彦诏望着一脸吃惊的韩漳,“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你就被郭慧这个女人骗得团团转,长点心吧。”
说罢,起身。
没给韩漳说一句话的机会。
小陈跟在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呆愣在原地的韩漳,叹息说,“韩先生认清郭慧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会清醒吗?”
“不会。”邢彦沾斩钉铁截道,“爱情这东西真他妈让人眼瞎,以前就不会,现在郭慧怀着他的孩子,更加不会。”
“艹!”邢彦诏想想就来气,一拳打在车窗上,他怎么会认识韩漳这种蠢货!
车窗瞬间开裂,鲜血从邢彦诏的手指关节上流下来,小陈当即吓了一跳。
他们没去医院,而是回滨江湾。
骆槐看到他手上流血,沉着一张脸进去,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
谁也没敢去打扰。
骆槐问小陈:“打起来了?”
“没有,邢哥自己弄的。”小陈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一遍。
骆槐叫小明给他倒了杯热水,自己则拿了药箱进厨房去,把冰凉刺骨的冷水关掉。
“我给你上药。”
男人抬眸,眼眶有点红,却又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笑了下。
骆槐也跟着笑一下,很是心疼,一边轻轻地呼气,一边给他抹药。
“你别伤害自己,老公。”骆槐抬眸,“你有老婆有孩子,就算为我们,也麻烦多爱护自己一点。”
“这次就算了,不和你计较。”
邢彦诏绕到她身后,紧紧把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