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白夜之死
“雕刻家”被艾思附上“空间”的力量，阿吉娜挥出的斩击即可撕裂空间，但裂开的空间落到卡利斯身上的时候，却被很自然地填补了起来。
阿吉娜的挥砍拉近了与卡利斯之间的距离，这使得卡利斯有了近距离出手的机会。
一道暗红色的条状物在卡利斯手中拉出，抹向近在咫尺的阿吉娜。
“你休想！”艾思用“意识权柄”营造的“上帝视角”看到了卡利斯的攻击，一根结晶矛构造挡在卡利斯抹手的路径上。
艾思的结晶矛被【数据删除】抹消，就像用橡皮擦去铅笔的涂鸦那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但阿吉娜躲开了卡利斯的攻击，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小心一点，虽然卡利斯的【数据删除】不能远程释放，但那‘抹消’的力量是实打实的。”艾思提醒道，她那把被卡利斯抹消的真实大剑到现在都没有重新构筑回来。
艾思仍然能感觉到“绯影大剑”的存在，但是艾思无法将它构造出来，就好像是“绯影大剑”的现实存在已经被抹消了一样。
在艾思的推理之下，她猜到【数据删除】的作用机理，是在“真实”上蒙了一层【数据删除】，隔绝了她们的感知，从而达到了“抹消”的效果。
这是在“真实”的试探之下，艾思推理出的情报。
“艾思，我也被那东西击中过，我去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阿吉娜爆甲“浮游剑阵”，变形出飞行的浮游炮群，发射激光扫射“伪神·卡利斯”。
同步阿吉娜在【数据删除】中的情报，艾思说道：“所以被抹消的东西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扔进了【数据删除】的‘天启领域’中吗？”
“没错，而且我可以确信的一点是，现在的【数据删除】已经无法完全抹消‘天启领域’里的东西了。”
阿吉娜回忆起在“归墟之里”见到的那个金发红瞳的少女，“【数据删除】已经连同它本体的意识彻底的死亡了，卡利斯只不过是在使用那颗核心的力量。”
“那我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艾思捂住一只眼睛，显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发出光芒，崩坏的烙印出现在其中。
拉出环带【数据删除】阻挡浮游炮攻击的卡利斯突然发现，手中的【数据删除】居然紊乱了。
暗红色的【数据删除】短暂的屏闪，浮游炮的光束也透过不稳定的【数据删除】，射在卡利斯的身上。
虽然击中了卡利斯，但收效甚微，被光束扫到的地方只是亮出红斑，连一点烧焦的痕迹都没有。
更夸张的是，卡利斯稍微揉了揉，红斑就消褪了，就好像阿吉娜的浮游炮攻击，仅仅是稍微热一点的水泼在身上而已。
但艾思紊乱【数据删除】的操作，还是让卡利斯开始他对“惊讶”的演绎：“没想到啊没想到，要是你在幼年时能像这样紊乱【数据删除】，你的父亲，说不定就不会与你分别了。”
刚撬动卡利斯意识的一角，就令艾思感到一阵疲惫。
但听到卡利斯说的话，艾思的情绪立马变的躁动起来：“你说什么......我爸爸......”
“没错，艾思，不b021。”卡利斯调动艾思对他的仇恨，“你的父亲，就是被我用【数据删除】抹消掉的。”
阿吉娜惊觉周围的矢量激增，连手握“雕刻家”的她都差点被这激增的矢量拉扯过去，站在地上的卡利斯被凌乱的矢量扯飞，以不断增大的加速度飞向艾思。
即将进入【数据删除】的攻击距离，阿吉娜赶忙让艾思冷静：“别这样艾思，爸爸......艾伯特先生还活着！！！”
空中加速的卡利斯已经调整好姿势，手中拉出一道【数据删除】，准备在碰撞的时候抹消艾思，他料定怒气上涌的艾思会实实在在地亲手暴击自己。
但卡利斯算准距离挥出的【数据删除】，在艾思面前划过。
卡利斯一惊便闷声撞上凝固的空间，就像被一辆全险半挂迎面撞上一样，虽对卡利斯并不致命，但挺痛的。
暗金色的结晶在艾思周身构筑，“空想之物”构筑过的“天谴之矛”，被“空想·艾思”又一次构筑了出来，几乎是脸贴脸地轰击在卡利斯的身上，将卡利斯击飞了出去。
周围暴动的矢量恢复正常，阿吉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垂下双手的艾思：“艾思......”
“【数据删除】的本体在‘归墟之里’跟我说，艾伯特先生还活着。”阿吉娜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艾伯特先生在被【数据删除】击中后，在‘数删’的窥视下逃离了‘归墟之里’。”
“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会帮你寻找艾伯特先生的。”
阿吉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她有些慌乱，直到艾思回给她一个坚强的微笑。
垂下的肩膀重新挺了起来，艾思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你，我相信你。”
等一切都结束后，等打败卡利斯之后。
艾思与阿吉娜重振架势，又一次朝卡利斯围攻上来。
“不管你们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卡利斯说道，由【数据删除】最强进攻构成的绝对防御，是不可能被阿吉娜与艾思突破的。
但拉出一道暗红色警戒线的卡利斯，发觉自己抬起的手，在空中凝固了。
紧接着就是自己的整条胳膊，与那条构筑出来的【数据删除】一起被掰向身后。
艾思凝固了那条胳膊的空间，用空间包裹着危险的【数据删除】，将卡利斯的胳膊掰到他身后。
你从未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丝一毫的忏悔吗？卡利斯，那就来尝尝这个吧。
艾思复现了吴桐的那把“悲伤”，复刻在自己的“绯影双枪”上，一枚晶莹的子弹滑出枪膛，锁定般地击中卡利斯的胸口。
射击本身没有任何伤害，更何况以卡利斯的肉体强度，一般的枪械甚至无法穿透卡利斯的防御。
但了解吴桐“悲伤”的人都知道，艾思真正的攻击，都浓缩在那颗用意识复现的，“晶莹的子弹”。
心如死灰的悲伤上涌，“自我了断”的可怕念头在卡利斯脑海中萦绕，使得他无心注意被掰到身后的胳膊上发生了什么。
阿吉娜摸到卡利斯手腕上的【数据删除】了，“数据删除”交给阿吉娜的，与核心相反的频率在阿吉娜手中构筑，阿吉娜成功扯断了【数据删除】的手环。
断掉的手环在阿吉娜手上变成一颗碎裂的核心，而终于回过神的卡利斯，迎面撞上爆发这殷红气浪的大剑。
全都回来了，艾思手中的大剑拉出殷红的流光，重力挥斩，再一次将卡利斯打飞出去。
“很好，你们在做得很好。”卡利斯抹着嘴角，又一次站了起来。
听卡利斯的语气，像是在称赞，但无论如何又有一份嘲讽的味道。
艾思她们一直没空管的“血色十二宫”动了起来，像一块时钟那样立在“伪神·卡利斯”身后。
只不过失去了最方便杀人的【数据删除】而已，卡利斯仍然拥有“白夜”的力量。
并且不像僭越【数据删除】的核心之力，卡利斯拥有的是“白夜”实打实的全部力量，此时的卡利斯，比当初八重定义的“空想之物”还要接近“天启降临”。
一根金色的权杖出现在手中，“伪神·卡利斯”的身后爆出沾染着血色的六只白翼，天使的神环在卡利斯头顶凝聚，卡利斯显露真正的伪神之姿。
“在神的面前臣服吧，这便是，‘无限’的力量。”
艾思抵着大剑振刀卡利斯的金色权杖，但完全穿防的振刀令艾思不可思议。
打个比方，任何确定的数字一定小于那个平放的“8”。
卡利斯竟然从天启那里确立了“∞（无限）”的概念，绝对的穿防，以及被拉到不可思议的恢复能力，她们甚至无法伤到卡利斯。
艾思与阿吉娜在卡利斯身上砍出的伤势，甚至在拔出武器的时候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卡利斯可以无视两人的攻击，同时也可以无视他们两个的防御，无限大的攻击力已经逾越了任何纸面防御，轰击在艾思与阿吉娜身上。
白夜的钟声轰鸣不断，“无限”的概念不断地碾压着艾思与阿吉娜，阿吉娜被砸进白夜神殿前的砖石地板里，艾思浑身破碎，艰难站立。
如果卡利斯想，他现在就可以将手插进艾思胸膛，掏出那颗“空想核心”。
似乎是已经胜券在握，卡利斯站在跪倒的艾思面前，嘲讽道：“连你也无法战胜我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能打败我呢，我可以轻易地杀死任何人，用这无限的力量。”
“你就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卡利斯用手中的权杖戳艾思，将艾思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就在卡利斯宣布战斗结束的时候，一声怪物的咆哮，延续了这场一边倒的决战。
“嗡”的一声，一道不同于艾思手法的传送门旋转而成，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从螺旋传送门里跳了出来，咆哮着扑向卡利斯。
传送门出现得出其不意，距离卡利斯也才两米不到，“伪神·卡利斯”落进了漆黑的“骇人恶兽”的攻击距离。
但卡利斯的反应是何其的快，反持着压着艾思的权杖向上挥出，“骇人恶兽”的下半身瞬间消失，只剩上半截身子抓住停在空中的权杖。
卡利斯本想将权杖拉回手中，却突然发现，他拽不动被“骇人恶兽”握住的权杖。
“骇人恶兽”在卡利斯面前，瞬间长出被消去的下半身，落在地上与“伪神·卡利斯”僵持起来。
不是单纯的角力，而是僵持。
怎么会，吴桐的“骇人恶兽”怎么可能拥有能和“伪神·卡利斯”抗衡的“无限”力量。
“当然不可能了，这股‘无限’的力量，是你自己的啊。”吴桐扭转权杖，只见黑色的物质攀附在权杖上。
吴桐，同化了卡利斯的部分力量。
无限的量级再怎么巨大，它本身也等于无限，在“∞等于∞”的既定规则下，吴桐短暂地获得了与“伪神·卡利斯”相同的“无限”概念。
“拥有‘无限’的概念又怎么样。”卡利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吴桐，“你们又不可能破开我‘无限’的防御力，而跟我僵持在这里的你，又无法在我身上施加‘禁疗’。”
卡利斯仍然手握胜券，“你们又要怎样对付拥有‘无限’恢复力的我呢。”
“当然是用老办法了。”
一个声音回答了跟吴桐“原地罚站”的卡利斯。
穿着柳空空衣服的永恒救起艾思，推了推自己算命先生的黑圆眼镜说道：“不过不是用杀死你这个‘白夜’的老办法，而是杀死最强的那个白夜的老办法。”
阴阳两阵风在卡利斯身后呼啸，永恒配色的涅凰抖落黑红色的凰羽，柳空空燃烧起被推到极致的意志。
“爻阴”与“爻阳”阴阳转动，就如前文明做到的那样，撕开了“伪神·卡利斯”无限的防御。
“破甲”可不看你防御力有多高，将你的防御力归“0”，为贺雅的控制创造机会。
希望织网拢在卡利斯身上，被温暖的力量包裹，卡利斯的意识短暂地脱离了身体，而吴桐也松开了权杖。
“刹那”之间，吴桐就已经来到卡利斯身后，手中的“绝望”破碎，而白夜给予卡利斯的翅膀，被尽数斩落。
吴桐忍着超负荷的剧痛喊道：“十秒，我们有十秒的机会。”
“十秒，足够了。”艾思大剑挑起卡利斯，大声喊道：“阿吉娜！！！”
被伊利斯从地板里挖出来的阿吉娜也掷出“雕刻家”，飞射的“天启武装”击中卡利斯，将万恶的罪人钉在神殿前的神像上。
“阿吉娜，接着。”艾思将大剑丢给阿吉娜，抬起手，过载自己的核心，全力剥离卡利斯身上“无限”的概念。
接过大剑的阿吉娜心领神会，“烬灭者”的虚影在两把武装的外围拟造，阿吉娜将虚影重合，足以匹敌“烬灭者”的烈炎冲天而起。
而伊利斯，抽出一张残破的书页，为“烬灭者”的“天凰火鸟”，补上最后一点缺损。
这片“天启领域”的天穹彻底破碎，白金之海的天空被“天凰火鸟”的前奏浸染，漫天绯红晕满了整片天空。
一声嘹亮的“凤鸣”，坠落的火鸟冲破云层，砸向被艾思剥离了“无限”概念的卡利斯。
面对迫近的天凰，卡利斯握住“雕刻家”的手，却松了开来。
轰轰轰轰————
破碎的“天启领域”已经不见卡利斯的踪影，抵达最终战场的伙伴们，站在一望无际的白金之海上，欣赏布满火烧云的澄澈天空。
永恒检索发觉，卡利斯的意识真的在逐渐消散，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嗯，你们胜利了。”卡利斯的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首先在这里恭喜你们，成功战胜了我，我的阴谋被全数粉碎，你们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而身为罪人的我，也应该离开了，这一次，应该是永别了。”
卡利斯的声音渐息，他向战胜他的所有人致以敬意。
“人类，一定会战胜天启的。”
“你们，也一定能将不完美的世界变成你们所期望的样子的。”
这下连执掌“意识”权柄的艾思也找不到卡利斯的踪迹了，他大约的确是已经死了。
但是，仍有疑问。
艾思全程没有使用“时间权柄”战斗，因为她发现卡利斯并不在时间序列上，那在被艾思剥离了诸多概念后，卡利斯到底死在哪里了呢？
“这个问题，我可能知道答案。”
没想到，居然是永恒回答了艾思，“我没有任何要为卡利斯说话的意思，但是，卡利斯他，从来没有像过要毁灭世界......”
......
“不必为我开脱，无需要任何平反......”
“也不必为我解释，就让我像这样离开......”
卡利斯拖着残躯，艰难地行走在阿吉娜曾经抵达过的，意志的彼岸，“毕竟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最自私的事。”
卡利斯向扎根在彼岸尽头的，汇集着所有故事分支的“树”前进。
“行将末途，一罪百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