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气氛莫名起来。
纪孟云抿了口酒，更是加深了对搞艺术的人性子古怪的刻板印象。
不过。
好在结局皆大欢喜。
“蒋导多虑了。”
这时候。
秦雾忽而轻笑出声。
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份文件，步履沉稳，放置在蒋导和制片人中间——
“程程科班出身。”
“不管是在表演技能、还是对此原着的理解上，绝对是超未来所有海选者的水平……亿盛也将全力支持本次宣发和推广。”
“欢迎诸位品鉴。”
她字字清晰。
秦雾年纪比在场导演和制片都略小，不过，她面对谈大场面的姿态处理地游刃有余，圈内口碑也极好。
让人不由信服。
蒋导拿过文件拆开，语气不乏惊喜，“科班的孩子？”
会演戏啊！
身上还有新人灵气，长相气质于大屏幕也绰绰有余。
接下来——
蒋导和周围几个大班子的制作人编剧，都传阅了这份资料，只有被评判的程识玥本人，一直在被纪孟云投喂。
该吃吃该喝喝。
期间。
秦雾不卑不亢。
把程识玥说到几乎完美无缺，听得纪孟云都无处施压，唇角带笑。
“确实不错。”
蒋导是第一个确定程识玥对眼缘之后，还冷静下来分析的，他从这份资料中看出不少可圈可点的东西。
不过。
身价高的导演都是有一点不好——
鸡蛋里挑骨头。
就算纪孟云在场，蒋导在签合同的时候已经让了一道了，这时候，就不得不拿出点圈内翘楚的态度。
他笑了笑。
“只不过……”
“程小姐大多数参演的剧本，都是目前市场上受年轻人喜爱的那一批，看上去，对正剧和文学作品一类的剧本并无什么经验。”
“对于这点，秦大经纪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
秦雾笑着点头。
“可谁又能否认，如今影片市场上，关于‘年轻’这一批观众的影响力呢？目前内地电影榜票房占比，属女性和九五后人群占比巨大。”
“目前观众在寻求一个中间值——”
“既想要流量艺人演出好作品，又不乏审美降级，本子类型和演员往往多数重复，蒋导也想打开最大的市场吧？”
“很明显。”
秦雾挑眉一笑，伸手示意身边的一张“大招牌”，“程识玥是您的敲门砖。”
蒋导内心触动。
不愧是亿盛的头部经纪人之一。
他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程识玥，事实上，他根本就无法忽略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和容貌。
“非常好。”
蒋导主动起身来。
他向主位的纪孟云敬酒之后，并没有走，反而让服务生添酒，又走向程识玥身边。
“程小姐？”
程识玥有些受宠若惊。
她的涵养自然不允许一个长辈，向她低姿态敬酒，她起身，杯身微微低于蒋导，听他道：“希望合作愉快。”
“是我的荣幸。”
程识玥没有用身份便利，而是给足了对方面子，莞尔一笑，“我母亲从不做错误的决定，相信父亲的作品在您手中能流传更广。”
“日后受您多多指导。”
“好啊！”
蒋导眯了眯眼睛，转头对纪孟云笑道：“纪总，小姑娘若是调皮捣蛋，在片场拍戏的时候耍脾气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可以。”
纪孟云也拿出了相当的诚意。
程识玥倒是没有叫苦连迭，她眨眨眼睛，乖巧又可爱，“好呀！”
……
《玥》的改编进展很是顺利。
前期准备工作比较多。
蒋中导演拿到了纪孟云那边，给出的《玥》原稿、以及所有手稿版本的剧情，有助于编剧编改剧本的时候有更多的参考。
期间——
程识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秦雾怕她有表演空窗期，给她安排了很高强度的表演课，导致程识玥都成为了上班打卡状态，雷打不动地去公司。
台词表演课。
形体课。
运动锻炼。
一有闲暇时间，程识玥还会主动跟进编剧的进度，一起讨论剧本。
在这个事情上。
蒋中的导演班子发现——
程识玥根本不是什么害羞不敢言的新人，编剧提出点子，她会在所有人赞同的时候，直接说不可以，也不怕得罪人。
还不是单说说而已……
程识玥会连夜给出解读和片段人物分析。
大半夜。
对面还能接到她的改动建议。
总之，有理有据，甚至让人觉得恍然大悟，在还未开拍之前，蒋中导演已经被程识玥这个小姑娘治服了，而且越来越庆幸当初的决定。
刻苦。
有主见。
有自己的表演思路和灵气。
简直是……
不可多得。
尤其反应过来，程识玥是纪孟云的女儿，妥妥的千金大小姐带资进组……蒋中一开始都想过第一次见面她的乖巧是装的。
他烧香拜佛。
只求程识玥稍微有点职业操守。
如今担忧一扫而空。
整整半个月。
程识玥忙到脚不沾地，连和俞燃打个视频电话的时间都在压缩，一次两次还好，到后面，她明显感受得到对面小朋友的失落。
可俞燃还是会说：“你先忙。”
没办法。
程识玥一个从来不熬夜的人，这段时间的生物钟已经完全被打破了，因为是父亲的作品，她不允许自己做不好，压力不小。
连自己都没放过的人，很难完全顾及到别人。
但程识玥会坚持给俞燃打电话。
每天晚上。
即使时间都不长——
程识玥偶尔在秦雾给她带了好吃的，或者纪孟云让家里保姆，给她送饭到公司之后，好吃的都记下来，让人都给学校的俞燃送一份。
感情需要经营。
或许是《玥》的手稿给她触动太深。
程识玥这段时间以来，已经非常努力地在工作和俞燃之间端水，就怕他心里不舒服。
偶尔。
形体课之后。
程识玥累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还在抽空和俞燃发消息，给他分享自己生活上的事情。
连秦雾都说——没见过她这么努力谈恋爱的，和拿全勤一样，像是生怕俞燃跑了，程识玥头也不抬，笑着继续回消息。
“我就是想摸摸他小手呀……”
秦雾无语，“我也不见他来看你。”
“我不许他来。”
程识玥语气不乏遗憾。
“他上次都到公司楼下了，我就下去抱了会儿他，唉，早知道亲两下了……我不让他来，不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在我身边我都没办法认真工作。”
秦雾说了句受不了。
走了。
程识玥轻笑出声。
这一忙就忙到了九月半。
连工作狂秦雾都看不下去她的强度，催着她放松一下。
休息休息。
因此。
这天，程识玥连表演课教室都没进去——被秦雾锁掉了，上面还黏着一张便利贴：【老师没来，回去睡觉，我这几天出差给你放三天假。】
【亲你的小嘴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