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郭华年在筹划书上签下名字,葬礼筹备工作正式拉开帷幕,像是给这场悲伤之旅敲响了开场的丧钟。
光头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眉头紧锁,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破旧不堪、页面泛黄的电话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个个或许能联系到与徐云有关之人的号码。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按下其中一个号码。
电话里又传来那令人绝望的冰冷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光头愤怒地将电话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都是些什么破号码!这么多号码,就没几个能联系得上的!这葬礼还怎么搞!”此时的他,满心都是葬礼筹备的艰难,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的迷宫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口。
与此同时,距离盛年集团不远的五星级酒店里,葬礼筹备工作正紧张有序地推进着。酒店大堂宽敞而寂静,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璀璨却透着寒意的水晶灯。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色调暗沉的艺术画,仿佛也在为这场葬礼默哀。
工作人员们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却又格外轻盈,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重。摆放鲜花的工作人员弯着腰,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的百合花和菊花一束束摆放整齐。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哀伤,每摆放一朵花,动作都轻柔缓慢,仿佛这些花儿承载着千斤重的思念。整理客房的员工无声地穿梭在各个房间,仔细检查着每一件物品。他们轻轻擦拭着家具上的细微灰尘,将床单抚平,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只为给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营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就在光头烦闷到了极点时,办公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灌了进来,裹挟着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玲玲。
“徐云怎么可能死了?这不是真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玲玲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残酷消息的抗拒和难以置信,那是一种不愿接受现实的疯狂。她的双手紧紧握拳。
光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一颤,手中原本拿着的笔差点掉落。他抬起头,看到满脸悲戚的玲玲,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被烦躁所取代。他皱了皱眉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说道:“玲玲,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但这是事实。警方都已经确认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葬礼安排好。”他此刻心里想着,自己已经焦头烂额,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玲玲的情绪。
玲玲像是没有听到光头的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我想现在见他,我必须现在见他。”她的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里,留下一道道苍白的痕迹,试图以此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她的脑海里全是徐云的身影,只想立刻见到他,确认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光头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墙上有些掉漆的日历,又低头看了看手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尽量温和地说:“玲玲,你先冷静一下。出殡的日子定在月底 30 号,到时候你可以好好和他告别。现在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准备葬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实在没办法安排你现在去见他。你也体谅体谅我们。”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向玲玲示意周围杂乱的文件和忙碌的景象,希望她能理解当下的情况。
玲玲像是根本没听进去光头的话,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我想现在见他,我必须现在见他。”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水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光头有些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加重了几分:“玲玲,你清醒一点!你这样闹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理解你难过,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现在真的很忙,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无奈,希望玲玲能赶紧离开,让他能继续专心工作。
玲玲咬着嘴唇,牙齿深深地陷入肉里,嘴唇都被咬得发白,渗出一丝血迹。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嘶吼着:“我不管!我就要现在见他。”此刻,她已经完全被悲痛冲昏了头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见到徐云。
光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挺直身体,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玲玲,你别逼我。我知道你伤心,但你也要顾全大局。葬礼筹备工作很重要,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受到影响。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电话本,做出要继续工作的样子,试图以此结束这场对话。
玲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声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最后,她转身,脚步踉跄地哭着跑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一串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光头望着玲玲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思绪飘回到过去,想起了和徐云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徐云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可如今却阴阳两隔。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知道,徐云已经走了,他能做的就是把葬礼办好,让徐云走得安心。于是,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电话,再次拨打下一个号码。办公室里,电话的拨号声和光头沉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对逝者的思念和对葬礼筹备工作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