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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森林的某处,一道剑光笔直划过苍穹时忽然急转直下,坠入山林间。

盖聂在山林中出现,看向面前那位穿灰袍的人。

此处距离大战所在地接近百里,僻静幽深,只有这一位灰袍男子悄然站立,不动如松。

“是你?”盖聂微微皱眉。

“盖兄,别来无恙,”灰袍男子微微抱拳。

盖聂冷笑,“我和你不相识,不必兄弟称呼。”

灰袍男子默然无语。

盖聂打量他一眼,又看向远处的大战所在地,微微皱眉,“你一直在这里看着?”

灰袍男子轻轻点头。

“为何不出手?”盖聂脸色难看质问道。

“因为我没有理由出手,”灰袍男子平静道。

盖聂气笑,“呵呵?”

“这就是护道者?”

灰袍男子摇头,“盖兄错了,我是小姐的护道者,不是他的。”

“那你还一直暗中跟着他作甚?”盖聂冷哼。

“我是为了制止所有可能让他消磨斗志的人,”灰袍男子认真道。

“哦,你在说我?”盖聂轻笑。

“是的,你不能把他留在身边,”灰袍男子沉声道。

“我若偏要把他留在身边守护呢?”盖聂踏前一步,剑气沸腾,气势威严。

“那盖兄现在就可以把我杀了,因为我会制止你。”灰袍男子木讷道。

盖聂微微皱眉,“能说出理由吗?”

灰袍男子一字一句坚定道,“要么平凡的度过一生,要么辉煌的战至苍穹。”

“既然他选择了走上江湖这条路,那就永远不能回头,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磨炼,绝不能停歇下来享受安逸。”

“因为他要面对的太多了,只有让他知道他的身后没有依靠,他的前方一片荒芜,让他在苦难中成长,在血泪中战斗,这样才能磨砺出最强道心,将来才能有实力面对那些可能会吃掉他的‘自己人’。”

盖聂沉默一瞬,又眼神冷冽道,“你在教我做事吗?”

灰袍男子抱拳低头,“不敢,只有这样他才能成长的更快,变得更强,才不会让她等那么久。”

“我想盖兄应该也不会阻止他走上变强的道路吧。”

盖聂冷笑,“废话,他能强到抬手就镇压我,我才会更开心,因为这样才像是师兄的孩子。”

灰袍男子默然无语。

盖聂沉默片刻,气愤道,“哼,你们魔域可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一个家族里面还搞弱肉强食那一套,果然是魔道。”

灰袍男子摇头,“魔道不是荒芜人道,他们也代表不了所有的魔域人,至少小姐就不是如此。”

“也是,你还算有点人样儿,”盖聂轻笑。

灰袍男子不怒不恼,静静站立。

盖聂轻笑道,“魔域当初鼎鼎大名的霸王剑竟然甘愿蛰伏在神武天下数十年,真是有毅力。”

灰袍男子平静道,“若不是当初我遭受仇家追杀重伤逃亡时,小姐接我入山门,霸王剑早就剑断人亡了。”

“好,是个汉子,”盖聂赞叹道。

说着,他递出手中橙黄葫芦,笑道,“请你喝酒。”

灰袍男子沉默接过,仰天喝了一大口,淡淡道,“是好酒。”

盖聂轻笑,“全天下有资格喝我酒的,不过一手之数,你霸王剑算一个。”

灰袍男子淡笑,“是因为我敢拦下堂堂剑圣吗?”

“不,是因为你说的有道理,”盖聂笑道。

灰袍男子再次沉默。

盖聂又皱眉问道,“我想知道,若是我不出现,你真的不会出手护下他吗?”

灰袍男子疑惑,“不知为何,我直觉告诉我,即使你不出现,即使我也不出手,他可能也死不了。”

“哦?是你的天人感应?”盖聂好奇问道。

“不是,单纯的直觉,”灰袍男子平静道。

盖聂欣慰笑道,“看来师兄生出的孩子真的不简单啊。”

“跟你师兄和小姐都没有关系,是他自身强大,”灰袍男子平静道。

盖聂讶然,“你说他,强大?”

“哦,也对,敢自在境就向神游出剑,是挺意志强大的。”

灰袍男子微微皱眉,没有解释,因为他也想不通为何会有这种说法,可能跟他在魔域无数次生与死的战斗中养成的直觉吧。

灰袍男子再次抱拳道,“请盖兄不要告诉他太多关于小姐的事情,他现在的境界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拖累他的道心。”

盖聂点头,“我只讲述我知道的,你家小姐的事情,我其实了解甚少,只知道当初在我师兄死后就匆匆回到了魔域,再也没有回来。”

“我现在才知道,甚至连师兄的孩子都没有带走,”盖聂摇头苦笑。

灰袍男子皱眉,“是有人‘请’回了小姐,也不是小姐不回来,是她回不来,”

“而且不是她不带走,是她不能带,那里等待着他的都是要吃了他的‘自己人’。”

盖聂伸手制止,“好了,不必多说你们那里的事,我听着糟心。”

“我会有分寸的,等时机到了,剩下的你来和他说。”

灰袍男子抱拳。

盖聂转身,“走了,出来时间长,那小子可能会怀疑。”

“我不会跟他说我见过你。”

说完,盖聂一步踏出,身化剑光消失在原地。

灰袍男子的身影很快也化为一股青烟消散。

森林再次归于平静。

。。。

秘境出口,此时已经是尸山血海,一片惨淡。

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此时也全都离开,只剩下路北等寥寥数人。

一座满是血泥污垢的深坑中,一身是血的路北从泥垢里捡起一把羽扇,一个储物袋。

路北手中轻轻一震,将上面沾染的所有污垢全都震散,重新恢复干净的模样。

他拿着好奇羽扇打量,没有看出门道,他又看向储物袋,微微惊讶。

里面藏纳的各种杂乱功法,丹药,宝材让人看起来眼花缭乱。

他熟练的取出里面的所有物品转移到自己的神戒中。

最后拿着那把羽扇走出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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