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如烟抓住的丫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嘴里不停地哀求饶恕。
“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没有看到晏月那贱人进来吗?!”许如烟怒不可遏,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犹如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疯狂地摇晃着瑟瑟发抖的丫鬟。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许如烟又一次被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住口!”平阳侯满脸怒容,他那双原本威严的眼睛此时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狼狈不堪的许如烟,大声呵斥道:“你还敢口无遮拦,是想拉着整个平阳侯府给你陪葬吗?!”
说罢,平阳侯心有余悸地朝着门外匆匆瞥了一眼,然后迅速转身关上了房门,生怕许如烟的话又被晏月和太子听到。
“父亲……”许如烟一手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痛难忍的脸颊,一手撑着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平阳侯,满心的委屈和不甘化作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还有脸哭!为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厉声怒斥的同时,平阳侯又是一巴掌打在许如烟的脸上。
许如烟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委屈的哭喊着道:“父亲,这不是女儿的错啊!女儿是被那贱人给害的,是那贱人从后面掐住女儿的脖子,将女儿掐晕了,还趁机将人给换走了。”
这次她倒是学乖了几分,不敢再提晏月和徐修远的名字。
“不是你的错?原本事情还有转机,若不是你突然在里面大呼小叫的,事情何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平阳侯像看蠢货一样看着许如烟,眼中的怒气丝毫未减。
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女儿有几分头脑,如今看来却是个不堪重用的废物,遇到事情只知道大喊大叫,一点也不懂得随机应变。
“父亲,女儿也是一时醒来被吓到了,根本不知道外面是这种情形啊!”许如烟委屈的流着眼泪,突然眼前一亮,急切地说道:“对了,一定有人看到了,一定有人可以作证是那贱人陷害的我,父亲,您可一定要替女儿讨回公道啊!否则女儿的前程就全都毁了。”
“你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平阳侯气得一把掀翻的桌子,咬牙切齿的对许如烟的丫鬟道:“将小姐送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本侯的允许,不许再踏出院门半步。”
若非许如烟是他唯一的女儿,留着以后或许还有些用处,他恨不得直接将她杀了。
明明就是自己做局在先,这蠢货竟还想着找证人讨回公道,真是想害死他呀!
看着平阳侯失望而愤怒的眼神,许如烟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她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
莫说是太子,以后即便是寻常的世家公子恐怕也不愿再娶她了。
许如烟身边的丫鬟则如获重释,赶紧替许如烟整理好头发,找了件斗篷披在她身上,还给她戴上了面纱,捂得严严实实之后,这才扶着她出了雅间,从侧门落荒而逃。
坐上马车的晏月,正好看到了从侧门出去的许如烟。
不禁勾了勾唇,神色俏皮的笑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没脸见人了’,哈哈。”
站在马车旁相送的徐修远心有余悸的朝许如烟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满眼感激地对晏月拱了拱手道:“月儿,今日多亏了你和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表哥要谢谢你和殿下。”
“我的傻表哥唉,跟自己的亲表妹还客气啥?”晏月甜甜的冲着徐修远笑了笑道:“不过,以后可要长点心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哦。”
徐修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宠溺的道:“月儿说的是,表哥记住了。”
比起聪明伶俐的月儿,他感觉自己确实挺傻的,竟完全没想到平阳侯一直劝他喝酒是另有所图。
今日若不是月儿正好路过此处有所察觉,他可就彻底被平阳侯扼住喉咙了。
“表哥,月儿是开玩笑的,你可一点都不傻,就是太过善良正直,太重礼数了,这种很容易被人拿捏的。以后该拒绝别人的时候一定要拒绝,不要为了所谓的礼节去迎合,反正中了别人的圈套。”晏月扬扬眉毛,胸有成竹的说道:“有表妹给你撑腰呢,不必去迎合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徐修远点点头,嘴角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好,表哥知道了。”
他知道月儿是真的关心他,心中一阵温暖。
同时他也能明白月儿的意思,今日若不是自己太注重礼节,一直没有拒绝连续给自己压酒的平阳侯,自己也不会喝醉酒,差点中了圈套。
平阳侯府的门第比徐府高许多,他们用这种龌龊手段逼他娶许如烟,无非就一个原因,想要借他和月儿搭上关系。
他差点就给月儿惹来麻烦了,若今日被抓奸的人是他,他就不得不将许如烟娶了。
到那时,月儿还得忍住恶心叫许如烟那个曾经害过她的毒妇一声表嫂,光是想想那个情景,他心中就一阵恶寒后怕。
以后他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万不可因为一时疏忽,拖了月儿的后腿。
晏月知道徐修远能明白她的话,便也没再多说,和他道别之后,兵分两路坐着马车回府了。
“殿下,该送的东西已经送回将军府了,你怎么还不回宫啊?”晏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旧赖在马车上的帝子夜问道。
帝子夜理直气壮的江晏月揽入怀中,笑着道:“没办法,只有一辆马车,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