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捂嘴笑,一手勾着春分胳膊,“春分姐,我们听嬷嬷的就可以啦!听嬷嬷的就是不捣乱,对吧嬷嬷?”
秦青嬷嬷满意点点头,笑眯眯的:“说得对!”
春分也笑呵呵的,“哦。”
行吧,知春嫂子说过听秦青嬷嬷的话也要听,那么秦青嬷嬷说的肯定是对的。
春分不去厨房添乱了,在院子里跟小山玩。
木香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十分惊奇:“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男人也情愿陪着媳妇下厨房,还是头一回见,咱们老爷对夫人真好。”
秦青嬷嬷哭笑不得,“你才多大?见过几个人啊?说的这么老成也不怕人笑话。”
木香顿时不好意思笑了笑,坚持己见:“反正就是没见过嘛,听也没听过,咱们老爷就是好,比村里别家的都好。”
“那是当然,”这一点秦青嬷嬷倒是非常赞同的,心说还别说,这一说越发觉得自家老爷同别家不一样了。莫非是去过军营的缘故?可村里同行回来的好几个,也没谁比得上老爷。
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没一个比得上自家老爷的。
当然了,女人们也没一个比得上夫人的。
这么一想......好像又很合理了。
秦青嬷嬷自己给了自己完美的答案,满意了。
今天进山的倦意渐渐上来,两个人一块儿吃过晚饭后没多久,许知春便困的很,洗澡洗脸,赶紧睡觉。
她想了想,还是向梁明朗说道:“要不今晚你睡明轩的房间好了,今天进山累了,也能睡得好一点儿。”
毕竟长长久久过日子,日常里也要装着,不然万一露馅了说不清楚,所以哪怕家里有空房间,两个人依然住一个房间。
好在许知春建房子的时候就特意把房间建得很大,除了有床,还打制了一张很宽敞的榻。梁明朗睡在榻上尽管也能睡,毕竟是榻不是床,睡起来肯定没有床舒服。
梁明朗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会不会今天太累了,自己在的话她会拘谨拘束休息不好?
虽然隔着帐子,毕竟自己这么大个人就在靠窗的榻上,存在感还是有的。
梁明朗便点了点头:“好,我今晚去明轩屋里。”
“行。”
许知春冲他笑笑,先回了房间。
她心说,果然他也累了吧......
许知春觉得自己实在善解人意又体贴,心满意足,功成身退,一整晚睡得特别香。
梁明朗就没这么好过了,一晚上翻来覆去。
下意识的,他便想到陪着许知春去梁里正家送野味时,梁明亮那个媳妇笑嘻嘻小声跟她说孩子的事儿,他其实听见了。
他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两人做假夫妻,对她似乎有些太不公平了。
再过二三年,他就算是彻底耽误她了。
毕竟,她好好一个姑娘家,总要嫁人生子才算正常不是吗?这么陪着他耗着做戏,这算什么?
只是一想到有一天她要嫁人,梁明朗又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不高兴。
他好像......不愿意她嫁给别人。
他对之前的许氏就没有这种感觉,这一点他分的很清楚。
先前的许氏对他也一样,她整个人仿佛装在冰冷的空壳子里,与这个世上所有人都隔着一层,她冷冰冰的漠视着世间一切,心里除了报仇再没有第二件事。
眼前的许知春,与她截然不同。她笑起来灿若朝霞、如玉生晕,清澈的眼眸中流淌着明媚波光,让人挪不开眼。
越与她相处,越觉得她的好不仅仅在那些聪慧、坚韧、爽朗、大气上,只是陪在她身边,就让他心情愉悦。
梁明朗烦躁的翻过来翻过去,再等等吧,他想,等他替许氏完成心愿,若能功成身退,便一定将她留下。
梁里正请了村老、族老、许知春,一起处理杨明与白水莲的事儿。
许知春虽然年纪不大,但有个善慈夫人的名号,村里的大小事情自然撇不开她。况且她向来心思敏锐又细致,梁里正一直都很重视她的意见,但凡有什么事儿都要请她来一块儿商量商量,说不定她就能给出个很好的主意呢?
或者听了她的建议脑袋就灵机一动,忍不住开窍了,想出了个好主意!
许知春来,梁明朗理所当然的也跟着来了。
大家伙儿见了也没什么意见。
按说白水莲这样的,直接赶走了事儿,谁也不能挑刺说做得不对。但却未免太不近人情味了。她一个女人家,又是杨小安的亲娘,梁里正愿意给她三分面子,好好解决。
白水莲看到添了新面孔,又想要来哭哭啼啼卖惨那一套,梁里正顿时皱眉头:“你要是不想好好说话,那就别说了,咱直接上白家村吧。你可别哭啊,咱梁家村最不喜欢人哭了,不是好兆头。”
白水莲一愣,这才看到四太奶等无不微微皱眉很嫌恶自己的样子,吓得也不敢哭了。
许知春心里门儿清,老人家年寿高了,都忌讳,谁不喜欢看笑脸、喜欢高高兴兴的,谁爱看人动不动在那哭哭啼啼卖惨啊?
白水莲想玩儿这一招,也不看看情况。
杨明态度十分坚决,和离了就是和离了,白水莲与他杨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小安是他一手带大,与白水莲也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要谈什么,必须先确认这一点。
白水莲看着昔日被自己变着法阴阳怪气、赌气嘲讽谩骂都憨憨的窘迫的陪着小心的男人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一次她不是卖惨,是真的难受,难受极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自己愿意回来了,他肯定惊喜连连、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想到、没想到......
“你好狠心......”
杨明摇摇头,“我没有对不起你。”
这话白水莲没法反驳,哭得更伤心了。
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那个眉目秀丽、穿戴光鲜的女子和她那养的白白嫩嫩的女儿,心里一阵怨恨。
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会不同吧?
接着,她说了一句把所有人都雷翻了的话,“我愿意做妾,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