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什么人,敢到我这里来撒野,我还轮不到你教训。”局长终于捋顺了气,食指指着元满不停的颤抖,还好没有心脏病不然早就躺这儿了。
元满被霍缺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睛怒视他,也许是怕伤到霍缺人也不挣扎。
“对不起局长,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您消消气,回头再骂我也行。”霍缺严肃的样子此刻也端不住了,要是他一会儿上头真把元满关进去就麻烦了。
“回头?回哪门子头,你把他松开,我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骂?”他灌了半杯水好半天气才顺过来,这个年轻人他没有印象,胆子倒是不小敢替霍缺出风头。
霍缺拗不过他只能松开元满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该不该说那些话反正都已经说出口了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元满看了霍缺一眼眼神坚定哪有半分收敛的样子。
他也知道了元满不会善罢甘休,此时也没法阻止,就这样吧,要是真不高兴了打不了把他也抓起来,两个人在里头他还能照顾元满。
“你知不知道辱骂公安局局长是犯法的?”他到底是在官场打磨了十多年的老人了,不怒自威的气质是掩盖不了的,此时冷静下来看着元满的样子比刚才对骂的时候看起来倒有官样了。
“行政处罚,刑事责任,民事赔偿,你挑一个。”元满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满的不友善,面对这个官员他心里也没有一点发怵,“骂你是我的事跟他无关你可不要迁怒了。”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你是谁什么来历?为什么到公安局?跟霍缺又是什么关系?”他说话有些喘还是刚才被气的。
“元满,自由职业他的……朋友,找他有事,听见你骂他我忍不了。”
“你为什么对案件了解的这么清楚?”他的目光凛冽起来,看向霍缺。
“凶手杀了我弟弟,我配合警方办案有问题吗?”元满把小Z说成自己的弟弟,能瞒一点算一点,要是明说有鬼怪他也不一定相信,到时候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的本事,会有一定的危险。
霍缺配合着点点头,这个说法此时算是比较好的一个借口但也不是上上策,“是第一具无头男尸。”他不太善于说谎,只作了一句解释免得多说多错。
“法师的事情在局里的影响很恶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他的事我暂时不计较,你再抓不住凶手出一桩命案,你就脱了这身衣服,滚出去。”他转过身不想看两人,案子的难度他身为局长怎么不知道,可是凶手杀人都杀到眼皮底下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霍缺赶紧拽着元满出门:“受伤了吗?我刚才是不是很用力?”
元满摇摇头:“没事,我刚才那么说他他以后会不会在工作上为难你?”后知后觉他才想起考虑这个问题。
霍缺摸摸他的头:“局长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他对案子也是清楚的,只不过这次事情确实严重他才这样发火,满满。”他牵着元满的手正色道,“很谢谢你这么维护我,我保护了那么多人除了胜哥你是第二个这样义无反顾维护我的人,谢谢你。”
想起刚才元满冲进来的样子他就觉得内心一片妥帖,那一刻他好像一束阳光一样把自己包裹在里面,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虽然行为莽撞不可取。
“我没连累你都算运气好,你还谢谢我,本来我也没想那样的,本来偷偷参与案件就是我的不对我还这么高调跟他唱反调,很抱歉我冲动了。”他想起自己的行为也觉得自己压根没动脑子,两个人还合起伙来撒谎。
今天这一天尽做坏事,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眼看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要霍缺替他收尾,要是这个局长小心眼当场把俩人抓进去还找什么凶手。
现在倒是知道后怕了,刚才那副巴不得跟人家打一架的气势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只求之后他确实能像霍缺所说不那么小气,在背地里给人使绊子。
“下一次,要想清楚再行动,好不好?不要再冲动了,局长脾气还行要是换个人咱俩今晚就该去看守所过夜了。”他摩挲着元满软软的手,声音轻柔,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鲁莽生气。
元满恹恹地点点头,就算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回去找他道歉的,明明霍缺这段时间这么累还要挨他的骂,再来一次他还会冲进去跟他理论。
他早理顺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不管他对自己什么心思也不能眼看着他被骂一句话也不说,喜欢就得维护,更何况是这样的没事找事。
那个凶手的道行深不可测,不要说抓人就是面对面站着也够不到人家,实力如此悬殊还怪他办事不力,元满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骂错他。
“法师现在已经死了,我们的线索又要断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法师这一死也就带走了他们所有的努力,本来还想问魂,又是一个魂飞魄散,一缕浊气都看不到。
霍缺揽着他:“不要灰心,只要作恶就会有痕迹,我们迟早能让他伏法,现在还是打起精神养精蓄锐,到时候可不能再让他跑了。”最后一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
回到办公室,元满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两只侏儒鬼,法师死亡后他的浊气也会跟着消散,这两只龟不出意外也会死,可是,这悠闲的睡姿是什么意思?
它们两个比之前看还要精神,法师的死好像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影响,霍缺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凶手趁我们都去审讯室了来给它们渡的浊气?”
“那为什么不直接带走?他能在警局随意出入那带着他们也不是什么问题啊?”元满蹲下来观察结界,这上面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那为什么这两个东西能恢复呢?引雷符的威力在它们身上都变小了。
霍缺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结界元满教过他,没有施咒人的指令是不可能打开的,有没有缝隙那浊气是怎么进去的呢?
他低着头想着无数种可能,突然眼角瞥到地板缝,木地板之间的缝隙并不小,加上警局投入使用已经好多年了这间办公室因为他一直忙也没有找到机会翻修一下。
他指着缝跟元满说:“会不会从地板进去?结界毕竟不是一个正圆,这样像个碗扣在地上难免留下破绽。”
元满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它们两个睡得地方正是一片没有结界的地方,本来就是为了囚禁两只鬼随手放的,也没考虑那么多。
他拿出一张符放在地板间隙上,这是一张吸附符,如果他们真的通过这个地方输送浊气那么他们就能掌握证据,再顺着浊气找到凶手的老巢就有希望了。
两人不免有些紧张地看着符纸,心跳扑通扑通的,元满手心里甚至渗出了冷汗,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却没有半分缓解。
霍缺把纸拿起来递到元满面前:“满满,有一缕浊气,很纯粹跟法师的不一样,跟我们之前看到的都没有相同的。”他看着符纸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现在观察浊气的本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说是这样那就大概率没有第二种结果。
元满抬起头接过那张符纸,刚接触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霍缺说的没有错,有了这一缕浊气还有这两只鬼身上的浊气,融合起来就可以去找他们的踪迹,再不济也能找出来一丝线索总比现在陷入困境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