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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撞进瞳孔之前,被一层透明的薄膜阻拦。季裁雪忍住了闭眼的冲动,他静默着感受了两秒,才终于确定自己依葫芦画瓢铺出来的灵气薄膜成功生了效,一边心下松了口气,一边快速打量起这禁门之下、被江云思称作祭坛的地方。

相比于穹顶极高、和诉冤湖一样宽广的湖底巨宫,这祭坛所在的洞窟堪称狭小,大概只有冥主宫殿的三分之一不到,这倒是方便了他找寻出口。他的目光在洞窟顶部扫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一处隐隐凹陷的深黑缺口,他给灵鹿指了指方向,用完好的左手抱住灵鹿的颈部,乘着灵鹿往那处缺口游去。

湖水扰动发出沉闷的、并不明显的水声。季裁雪不禁回眸,透过波动的冷水,望向那沉默矗立的冥府之门。仿佛下一秒,便会有粘腻的、粗长的触手从中伸出,把他掳回深埋地底的铁狱铜笼。

所幸无论齐彦卿会暴怒成什么模样,那怒火都无法通过这冥府之门烧到他的脚边了——那座华丽而阴冷的囚笼不仅仅试图将他困囿,还如作茧自缚般,锁住了其所谓的主人。

季裁雪抿了下唇,他并不好奇为什么冥主身为全权掌管冥府之人,却无法离开宫殿与阎罗海半步——对他来讲,只要这项有利于他的约束是成立的,那便足够了。

扭曲的右手传来持续的痛感,时刻提醒着他冥主曾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少年乌黑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摩擦着轻薄如纱的灵气之膜,最终他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如暴雨前的阴云般浓重的、抑郁的情绪。

在他现有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在肉体上直接承受来自齐彦卿的伤害——这明目张胆地以驯服为目加于他身的,所谓的惩罚。但他清楚,在那段被赤绳锁封印的记忆里,他必然已经遭受过这样的折磨与迫害,被碾碎每一寸脊骨,强迫他学会温驯与臣服。

恍惚间,那已然被遗忘的陈年旧伤重新泛出刺骨的疼痛。身陷冥府的每一秒都那么漫长,而三千年前被困锁其中的他,又曾经受怎样的宛若长夜般的痛苦,和绝望。

他调整着呼吸,让自己不要因为一个残忍的烂人而陷入怨恨与不理智的泥潭。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将昙霜从冥府救回以及……对付崔九重。

从当时崔九重那显然要置他于死地的攻击来看,崔九重多半听见了他与江云思的对话,知道他窥见了那光鲜公正的外表下不为人知的肮脏秘密。多亏关键时刻摇光仙尊出手相助,才让他从崔九重手下捡回一条命。但显然,这次侥幸逃脱只不过是这场不死不休的对抗的第一回合。崔九重不可能容许随时可能爆发的威胁存在,为了灭口而来的追杀会持续不断地向他索命,最终的结局无非两种:要么,崔九重杀了他;要么,他——或者其他人——杀了崔九重。

季裁雪心中闪过些许担忧与惶惶,他垂眼看向灵鹿绒毛柔顺的颈背,却不知道,灵鹿的主人此刻是否也已从冥府脱身了呢……

视线扫荡之际,他也看见了先前只用余光匆匆扫过的、密室下方的布置陈设。密室四周和地面皆是只被粗略打磨过的石壁,有几处覆盖着并不均匀的淤泥,甚至周围角落处还长有青苔。在被诉冤湖之水淹没之前,这里想必潮湿阴暗得令人不适。

从密室上方游过,以俯瞰的视角观察这间密室,季裁雪才得以察觉到这四面的石壁以及底部的地面上其实交叉排布着一道道被磨平的、光滑的曲线。他猜这大概便是崔九重在此施展法阵时留下的痕迹。

这里又承载着崔九重怎样的秘密呢?当时崔九重把江云思带到这里,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是想夺取江云思的身体,或者用江云思进行某些试验,还是……想将江云思也化作“食粮”呢?

顺着地面上四角对称的线条,往法阵的正中——亦是密室的正中看去,这原本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蓦然凝住了目光——

方阵的正中是一处四方的凹陷,在灰暗的、仅靠几盏枯黄吊灯照明的密室内原本并不显眼——若不是这凹陷恰好处在众多线条的汇集之处,季裁雪根本就不会发现这密室正中的地面原来不是平面——然而一旦注意到了,他便难以从那隐蔽的凹陷处移开视线了——

那凹陷处的长宽似乎恰恰好够放进去一个人——准确地说,季裁雪隐隐觉得,那下陷的窄长凹槽里,似乎放了口棺椁。

他嘴唇嚅动,显然是有所犹疑,却在下一秒,他的脑中闪过了在崔九重府邸中窥见的,那一整面墙的、存放尸体的柜格。

“下面似乎有东西。”他开口,止住了灵鹿向上游的动作,“去那里看看吧。”

灵鹿温和地点了下脑袋,当即调转方向往下折返。一人一鹿落定在凹陷处的正前方,季裁雪发现这凹陷处最上方果然是一层平滑的、明显能被揭开或者滑开的石板。只是这石板的四面都与凹槽堪称严丝合缝地贴合,让他无论是想尝试掀起还是推动石板都根本无从下手。盯着石板干瞪了会眼,季裁雪又绕着凹陷处走了一圈,试图寻找是否存在开启石板的触发机关。

用仅剩的能够使用的左手艰难地摸索了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在凹槽前方摸到一格松动的石砖。抱着谨慎的心态,他没有直接用手去按下石砖,而是从丹田内搜刮出几缕自己的灵气,聚成一束,隔空往石砖往下压去——

几乎在指尖传来刺痛感的那一瞬间,季裁雪便应机立断地停下施法,抽回了伸出的手指。然而饶是如此,他也未能躲过那微小而极其迅疾的攻击。绯红的血色染上了他左手食指的指腹,他又惊又急,蓦地瞪大了眼睛——这伤口虽看着似乎微不足道,但崔九重可是用毒的高手,若方才在刹那间割开他皮肤的利器上涂有剧毒,那可就完蛋了……

未等他从六神无主中琢磨出个办法来,身后忽而响起的咔嚓声以强有力的存在感夺取了他的注意力。他似有所感,回眸看去,果然见那块石板正缓缓掀起,仿佛为他揭开危险又诱人的秘密。

最先入眼的是如工笔画般细腻精美的面庞,形若剑锋的平眉之下,棺中人有一双绛红若血的眼瞳。那本该炽热鲜明的颜色被万念俱灰的死寂侵染,却在几近失焦的眼瞳映出少年陌生面孔的瞬间,缓慢地、重新擦出一抹微弱的波光。

沉静的、无孔不入的湖水泛开一缕细小的波动,那波动正来自棺中人瑰丽而令人心颤的眼眸。

季裁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意识到,棺中人正在向他流泪——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流泪——宛如无望的受难者忽而撞见光辉,让干涩已久的眼睛不自觉地流出已然苦涩到麻木的泪水来。

他的目光缓缓向下,看到的是棺中人赤裸的胸膛。瘦削而苍白的胸膛在微弱地起伏,而在胸膛左半边,以心脏为中心,划有一道和小臂一般长的伤口。被割裂的皮肉持续不断地沁出殷红的血液,转瞬被稀释在透明的湖水之中。

寒意降在季裁雪的心头,那并非源自他自身的损伤,而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带来的共感。

在那皮肉绽开,血肉模糊的深重伤口中,他第一次看到了裸露在外的、鼓动的心脏。

强迫自己从无可复加的震惊中回神,季裁雪眸光微动,捕捉到了潜藏在棺中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中的、如某种液态金属般泛着光亮的深黑液滴。那些液滴宛若活体,正吸附在伤口的表面上,小幅度地收缩着,在啃噬着所覆盖的血肉。

之所以他能断定这些黑液滴正在啃咬吞食棺中人的身躯,是因为……他看到棺中人挤在狭窄凹槽侧边的双手,那双手连同整截露在残破的衣衫外的小臂,都已被剔尽了血肉,只剩下森然可怖的白骨。

“杀……”

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如一阵稍纵即逝的微风,吹过季裁雪的耳畔。他转动目光,望进棺中人血红的双眼,他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疑问,却见棺中人那灰白得仿佛褪了色般的、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他再一次听到那轻微的气音——

“杀了我……”

几秒的怔愣后,疑惑的神色从他眉眼消退,他抿紧了嘴唇,残酷的现实嘲笑他天真的乐观,他太理所当然地以为棺中人会道出求救的话语,却忽视了这具半截白骨的身体已经难以被修补成原来的模样,而自己也……根本救不了他。

略显漫长的寂静让灵鹿向他投来了忧虑的目光,他咽了口唾沫,抬手抚了抚灵鹿的颈毛,示意灵鹿将他带到离棺椁更近的位置。

他扶着灵鹿,尝试着在水中调整四肢,最终成功虚浮着,半跪在了棺椁侧边靠前的空地上。他低垂着脸,看着棺中人苍白的面庞,轻声道:“我……我需要怎么做?”

“右边……”棺中人说着,吃力的逼出零碎的话语,他的胸腔颤抖着起伏,像灯笼外层那随风而动的脆弱绵纸,“真正的心脏……在右边……”

季裁雪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背靠着灵鹿,腾出左手在棺中人胸脯上方约莫一寸的高度比划了下,指尖最终停留在与左边心脏相对称位置。

“这里吗?”

棺中人缓缓地闭了闭眼睛。

“我的灵气……很弱小,恐怕不能一击即中。”季裁雪微拢眉心,向棺中人坦言道,“你可能会很痛苦。”

赤瞳中翻滚的情绪已如潮水般离岸而去,棺中人渐渐平复了呼吸,他看着季裁雪,眸底似乎闪过一抹极其浅淡的、分辨不出其中意味的情绪。

季裁雪从沉默中得出了许可的回答。他移开视线,不再去看棺中人鲜红的眼睛,而专注地调动灵气,让莹绿的细光汇聚在指尖。直到光芒化成利刃,他猛地催动灵气,随着水波聚散发出的一串泡影,他用灵气铸成的短剑刺进了棺中人的皮肉。这具被戕害到不成人形的身躯因为剧痛而本能地震颤,在被刺开的胸膛之上,棺中人倏尔瞪大了双目,眼中的红色仿佛会在下一秒化作血泪流出。

而紧接着,他却缓缓牵动嘴角,像所有从无尽的痛苦中解脱的受难者一般,露出抹浅到无法察觉的微笑来。

季裁雪身体发热,他感受到自己的背上已冒出了一层薄汗——他体内能用的灵气太少了,现在又要忍着右手持续不断的疼痛来用力下压灵气化作的短剑,便未免有些费劲。他咬紧了后槽牙,在心中评估着短剑刺入的深度,直到大量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刺目的红色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却也在同时让他意识到,已经够了。

在他切断对灵气的控制的下一秒,一点火星从那致命的伤口处绽开,他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左手重新抱住灵鹿的颈部,随着灵鹿与棺椁拉开了距离。那一点本不该在水底出现的火星越烧越旺,转眼间便蔓延成熊熊烈火,吞噬了棺中人的整个身躯。

奇异的、在水下燃烧的赤红火焰倒映在季裁雪的眼眸。他听到低沉的火烧声,仿佛在为送葬者作庄严肃穆的吟唱,又仿佛一场盛大降生的序曲。

一只手,节骨分明,五指修长,穿过灼烧的火焰,伸向季裁雪的面庞。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挡,然而抬起的右手传来强烈的痛感,生生地悬停在了半空。

他甚至顾不上疼痛,他看着从火焰中逐渐显出身形的、赤瞳乌发的男人,看着他完好的手臂和胸膛,一时都要恍觉方才这一切都只是他中毒后的幻想。

悬空的右手传来炽热的温度,将他从不可置信的茫然中拽出。暖流顺着相交的手指流入他的身体,扭转和缝补损坏断开的骨骼。

“你终于来救我了。”他终于听见了棺中人原本的声音,低缓而平和,像山间迟融的冰雪。

“我的……小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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