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好!”,水心剑在半空轻轻一压,却仿佛有千钧之力。
“万里波涛卷,信手撼苍澜!”
江心月身后潺潺的淮水忽地狂暴起来,翻滚着,呼啸着奔涌而去。
随着水心剑蜻蜓点水一般遥遥一指,怒号的浪花仿佛静止了片刻,而后同时爆碎开来。
漫天的水雾汇成一条巨龙,向着“怒”狂卷而去。
“不要轻敌,一起上!”,“喜”伸手拿起一旁二三人勉强才能扛起的巨镰。
说来也怪,这重达千钧的巨镰在她手中就像是玩物一般,若不是扎入地面导致的几道裂痕,怕是真会有人以为这黑紫色巨镰是花架式。
巨镰横空,仅仅用了一招便将水龙斩作两段,水雾崩散,在一滴滴水珠中,江心月看到背后的“哀”掏出一对飞梭向自己掷来。
此时的“哀”才刚刚将伸入袍袖,江心月身形一闪,便抓住了她的右臂,将“哀”整个人倒扔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挡住了身后燃着火焰的长枪。
“嗤”地一声,蟠龙枪上的熊熊烈火骤然熄灭,“欲”来不及惊讶,水心剑便已经抵在了她的胸前。
“这一剑分明有剑仙巅峰的威力,你故意示弱?”,欲一脸不悦地问道。
“败者没有资格问问题。”,江心月垂下水心剑,江上再度弥漫起了大雾,她转身向着白映雪走去。
“下次要杀我,记得别在我家门口。”,江心月的背影在白雾之中逐渐模糊,“对了,记得把你们抓的那几个人放回来。”
“你——!”
“若是再找事,让曦霁亲自来。”,白雾之中隐隐飘来江心月的声音,“有什么事跟他们解释吧……”
话音未落,抱着金玉琵琶的粉衣女子从天而降,滔天的怒气席卷而来,仿佛连身后翻滚的白雾都静止了一瞬。
“敢在血影的门前找麻烦,我看你们是嫌命长!”
……
长街之上,繁华不复以往,秋风扫过堆叠的黄叶,落在狼藉的杯盘之上。
茶已凉,却无人来饮。
清冷的月光将少年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没有急着赶往战场,而是找了一张相对干净些的长椅坐下,优哉游哉地端起已经凉透的龙井抿了一口。
不知道是茶叶不好还是泡的时间太长,他竟品出了浓浓的苦涩。
街边的窗纸后,烛光映出人影绰绰,却无一人敢出门察探。
镇魔关的百姓一向认为只要镇魔使在,天就塌不下来。
可是镇魔使不在了,城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不是有顾明霄等人,他们这些小辈根本守不住镇魔关。
他也曾想过,如果开关放魔域进中原,又能怎样?
古来百家之言,万世之变,争的不过是一个正统而已。
可这千古留名,又有几家在乎?
不过徒增笑耳……
百姓要的不过是斑白者不负戴于道路也,故魔域可以入关,他周暮寒,不行!
楚沐兰抬头一口饮尽杯中的苦涩,举杯向着街边的烛窗示意。
“多谢款待。”
少年提枪摇摇晃晃走过长街,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街边的门窗才再度打开,众人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