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松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心思却吓人得很,竟生出弑母的念头来,着实吓方妈妈一跳。
洛玉书倒是面色如常,她对洛玉松有这样的念头一点也不奇怪,这孩子从小跟在朱氏身,依朱氏那性子,岂会善待曾经骑到自己头上的妾室之子。
若不是他有利用价值,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洛玉书淡漠的看着洛玉松,语气却是冷冷道:“今日我见你有伤,为你擦了些药罢了,至于你所说之事我全当没听过,你好自为知吧,方妈妈送二公子回去。”
方妈妈应是便要将洛玉松带出德音居。
洛玉松见状一把拉住洛玉书的胳膊,哭着道:“二姐姐求求你帮帮我,日后我一切都听二姐姐的话,绝不再做坏事。”
他只当二姐姐是因为上次他害洛玉青的事气还没消,所以才不肯帮他。
洛玉书知他心思不单纯,想利用自己达到他的目的,自己重活一世的人岂能被个孩子拿捏了,这才吓他一吓罢了。
见洛玉松还算识时务,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倒是可以将他调教成扳倒朱氏的又一利器。
洛玉书一摆手,示意方妈妈住手,随后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去找祖母或大伯父偏来寻我?”
洛玉松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祖母并不喜我,父亲又不能时常在身边,若告诉了他们,母亲也定会知道,那我便又要挨打了。”
“你倒是聪明,只是小小年纪不该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洛玉书敲打他道。
“二姐姐教训得是,只是每当我做错事,母亲都会狠狠责罚,为不让父亲看出来,不是罚跪不给饭吃,就是用极细的针扎我。”
“上次母亲让我去推大哥,我没成功,就被罚跪了五日,只有当父亲回来时才让我起来,转日接着跪,我不想再跟母亲呆在一起了。”
这时夏蝉从外面回来了,进屋附耳对洛玉书低语了几句。洛玉书微点了下头。
洛玉松虽说得不似假话,但为谨慎她唤来夏蝉到秋荷院那里打探了一番,结果同洛玉松所说无二致。
洛玉书心里虽对他前世的所做所为颇为恼恨,但此时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且这些年一直活在朱氏的凌虐之下,等再过几年,势必还会同前世那般阴险无情。
倒不如趁他年纪尚小,心智还不成熟,若得人调教,未必不能知善知恶,依他的资质,兴许与玉青两兄弟一文一武还能成为彼此的助益。
想到这,洛玉书拉起他安抚道:“玉松,二姐姐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那日的事,姐姐原谅你,但日后你需明事非,知善恶,谎言不是不可说,但那个人一定是你的敌人,并非亲人。”
浅浅的一番教诲,听得洛玉松双眼明亮,从未有人这样教诲过自己,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触动。
洛玉松重重的点点头,道:“二姐姐我知道了,定会将今日的话记在心里。”
洛玉书从他的眼神中似看到雨过天晴后的清亮,抚了抚他的头,说道:“姐姐相信玉松,今日你且先回去耐心等上两日,这事姐姐会帮你。”
得到洛玉书肯定的答复,洛玉松高兴的同方妈妈出了德音居。
待人走后,洛玉书问起夏蝉:“秋荷院出这样大的事,刘妈妈怎没来回?”
夏蝉道:“这事也是刚刚朱氏才说起的,刘妈妈还没找到时来回姑娘,这就被二公子告到您这来了。”
洛玉书颔首,思量着接下来的事。
夏蝉愤愤地道:“侯夫人越发的心狠了,竟这样设计陷害姑娘,可见这二公子跟在她身边,定也险少教导,姑娘要如何对付这恶人。”
洛玉书沉吟片刻才道:“去让刘妈妈告诉朱氏,明日午后我会同母亲到舅舅家赴家宴,让朱氏安排人到时动手便是。”
夏蝉笑了笑,她就知道自家姑娘定会想出办法令朱氏原形毕露的,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