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氏要找洛玉书的麻烦,李妈妈忙将去找洛玉书的人喊住,转而对张氏劝道:“老太太您先消消气,这炎天暑热的,气坏了身子可不是小事。”
又端来提前冰好的豆沙饮给张氏,道:“如今二姑娘不同往日了,您这样大张旗鼓的去让人拿她来问话,她一姑娘家面子薄,日后还如何管家。”
张氏不悦道:“管家?哼,这就是她管的家,银子全让她拿去还了账,往后这日子还如何过,让外头的人知道咱们侯府如今的光景,指不定怎么笑话了,我还在乎她的脸面,我现就已经没脸了。”
“如今她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今天我非让她到祖宗跟前跪上个三天三夜,让她知道知道,这个家里到底谁说了算。”
见张氏正在气头上,李妈妈为她顺了顺后背,好生安慰道:“老夫人可有想过,二姑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了分家,眼前正好借着掌家的方便,将府里欠她母亲的银子都要回去,当我不知她那些小心思,我这就让她交出管家权来。”
李妈妈没想到这张老太太会如此想,虽她也不知那位二姑娘为何如此着急,但觉得却是大快人心。
从前她便看不惯张氏和孟妈妈为了银子的事算计心善温顺的二夫人,亏得老太太还出身世家大族,行事如同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连她一个下人都瞧不上这做派,半分气度也没有。
现如今被个二姑娘整治得暴跳如雷,真是一报还一报,痛快。
她就知道自己投靠二姑娘投靠对了。
眼下张氏要找二姑娘麻烦,她势必要拦一拦。
“也难怪老太太您这样想,可您现在若夺了二姑娘的管家权,那万一,二姑娘跑到马老太君跟前撒个娇,再为她做一次主,那您岂不更没脸。”
“更何况二姑娘还有安南王妃做靠山,今非昔比呀。”
李妈妈就是想让张氏看清,洛玉书可不是她想如何便如何的小孙女了。
张氏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怎么就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她不甘道:“难不成就让她这样肆无忌惮下去,把整个侯府都被她折腾空了不成?”
李妈妈笑了笑,道:“怎会,您细想想,咱们侯爷都不曾插手此事,是为了什么,难道侯爷会不知这些事?”
“那是侯爷深谋远虑,知道将来侯府可以借着二姑娘依仗安南王府,这样咱们泰康侯府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侯爷更是成了各府艳羡巴结的人。”
“而您老就是安南王世子妃的祖母,谁家夫人小姐不得敬您一句老夫人,老祖宗呢。”
经李妈妈这样一说,将张氏的气消了大半。
她不得不承认李妈妈说得颇有道理。
这些日子洛如成不是没有察觉,可他却一直没有过问,也从不探究,不是他气量好,更不是他宽和,究其原由,不过是担心得罪洛玉书,惹恼安南王妃而已。
张氏此刻也冷静下来,她也担心自己责问了洛玉书,怕会坏了洛如成的事,但又不愿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她有些迟疑。
李妈妈看出张氏已被自己说服,却又碍于脸面,不肯同个晚辈放下身段,于是宽慰地笑道:“要老奴说,二姑娘把银子拿去也好,总归是无债一身轻,往后您再同她说话也硬气不是。”
这话张氏听着却不认同,什么债,那都是二房应孝敬自己的,可又不能反驳,毕竟惦记儿媳嫁妆让人知道了总是要遭人背后戳脊梁骨的。
李妈妈继续说道:“再者,您是二姑娘的祖母,眼下又是盛夏天气,您但凡跟她张个口,她岂有不顾及您的道理。”
这便是要她去求洛玉书了。
正想着,院外丫鬟说道:“二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