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老太太问起自己,李妈妈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提到喉咙。
洛玉书见她有些支吾的说不出话来,于是笑问道:“李妈妈, 您不是一直在正厅陪着我和母亲吗,怎么不回祖母的话,莫不是被王府的侍卫吓到了还没回过神来。”
洛玉书知李妈妈心中担忧被张老太太责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与其让她被张氏事后问责,倒不如借此机会帮她这个忙,日后也好为自己所用。
这一句打趣的话,让还在忐忑不安的李妈妈倏地回过神来。
明白这是洛玉书有意为她遮掩,便也心领神会的道:“二姑娘说笑,老奴第一次进王府,属实是有些局促,不过王妃待人宽厚,因此老奴想,王妃定会同意二姑娘的建议。”
得到李妈妈肯定的答案后,张氏那道能穿透人心的探究眼神才缓缓放松下来,旋即嘴角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来。
“我这老婆子没看走眼,玉书果然不负所托。”张氏笑道。
孟妈妈道:“老太太眼力一向好,怎么会看走眼,咱们二姑娘不但人长得俏丽,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办事自是再妥帖不过的。”
孟妈妈这话倒也不假,洛玉书回答起张老太太的问话确实滴水不漏。
只是如果哪一日,她们得知真相,不知是否后悔不该让她到王府走这一趟。
事情都回禀完张氏,洛玉书和崔锦荣便也准备回呦鸣园去了,正要告退时,便听张氏道:“玉书你且回去,我同你母亲还有些事要商量。”
张氏这是明显不想让洛玉书在场,有意撵她离开,洛玉书也不好再死缠烂打的留下,只得悻悻然离开。
李妈妈将她送出延福堂时,对洛玉书福了福身道:“今日老奴多谢二姑娘。”
洛玉书也不谦让,笑着道:“举手之劳罢了,妈妈不必放在心上,日后祖母这里若有什么事,还请妈妈能告知我一二,玉书不胜感激。”
李妈妈虽不如孟妈妈那般活络,但也不是那等蠢笨的婆子,对于洛玉书所言,她自是明白是何用意。
而且她也对这位二姑娘的事略知一二,是个聪慧待人和善的,将一向骄纵跋扈的大公子收得服服帖帖。
可见是个心细如尘有些手腕的姑娘。
自己既得了她的赏识,何不就归顺了她。
是以,她诚恳道:“老奴既得了二姑娘的恩,自是要报的,日后有用得到老奴的只管知会一声便是。”
随后她看了眼延福堂,道:“夫人那里姑娘放心,若有何事,老奴会去通知您的。”
得了李妈妈的投诚,洛玉书在延福堂也算有了自己的眼线,这边有何风吹草地,她便会第一时间得了信。
崔锦荣看着端坐在上首的张老太太,不知为何,胸口便有些堵得发闷。
而张氏却是心情颇好的模样,笑道:“今日辛苦你同玉书往王府走这一遭,都怪玉歌这孩子不争气,闹出这样的祸端,连累了整个侯府。”
“你大嫂更是有错,将好好一个勋贵小姐教养成这副模样,简直丢人,前几日我便夺了她掌家权,让她好好看着玉歌,千万别再生出事来。”
“可我这年纪也大了,也无力再掌中馈,现下放眼咱们侯府,也就只剩下荣娘你能撑起府里的庶务了。”
崔锦荣对张氏这一突然的决定有些吃惊。
她赶忙道:“母亲您虽上了些年纪,但精神矍铄,又在府里主中馈几十年,定是比儿媳得心应手,等大姑娘的事了结了,中馈还得由大嫂来掌,儿媳这些日子身子有些懒怠,恐难受母亲所托。”
崔锦荣的推脱之意明显,但张氏打她的主意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得有了如此好的契机,叫她怎么能放过。
张氏脸色略一沉,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正是四下都要张罗的时候,还要常常伺候婆母用饭,哪有时间懒怠。”
“如今我这老婆子也不用你们伺候,只需你帮着打理一阵子庶务,难道这你都要推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