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钟雨山跟周丽娜对峙开始,只要在他俩发言的时候周围的围观群众便自发的安静了下来。
把表演场地让给钟雨山跟周丽娜。
大家本以为钟雨山抓到了周丽娜的奸情,不说会对周丽娜大打出手,也会骂她两句出出气。
没成想钟雨山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完以后直接就走了。
在场看热闹的人也没有想到这个闹剧会这么草草结束,大家面面相觑。
心里格外不得劲儿。
有种我裤子都脱了下来,你说你刚好来大姨妈的无力感。
不过大家的调节心情的能力也是杠杠的,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大家便开始了她们的讨论。
“5000块钱啊,这也太多了吧?这钟雨山也太敢要了!”一些人迅速的在心里面算完账,然后开口道。
“我觉得不算多,你们可别忘了钟雨珊是去给周丽娜拉帮套的。整整拉了五年,到现在都30大几的人了孩子都没有一个,像你我30来岁的时候,那孩子都满地跑了。”
“这是能用钱衡量的?要是我是钟雨山遇到周丽娜这样的人,我要的比这还多。”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钟雨山的这个价格要的不合理,别的不说,就拿那15块钱的护工费来说就不对。
15块钱的护工费,那都是特别病重的人的护工费了,而且价格也是这两年才涨起来的。
但仔细想一想钟雨山到周丽那家去给她拉帮套啥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的,就连周丽娜前夫马常的葬礼都是他前前后后操持起来的,这个价格也就合理了。
更何况钟雨山对马常跟周丽娜的那两个子女好的不得了,无论是品德的教导,还是功课上的教导都是让他们这些没什么文化的家长羡慕的。
马映红跟马继兵兄妹这些年来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每个学期都要往家里拿来几张奖状。
谁家孩子有这么优秀?
也就周丽娜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我说啊,周丽娜就是有毛病,这么好的男人不珍惜,在外面东搞瞎搞。”
“嗨,你们懂个啥?在有一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周丽娜以前跟马常在一块儿的时候不也跟别人眉目传情吗?”
这句话一出,大家又想起了周丽娜从年轻时到现在的风评。
装卸工们你怼怼我,我怼怼你,对视间互相挤眉弄眼。
有几个打量周丽娜的目光顿时变得猥琐了起来。
蓝花楹看书只能看到这个小说的表面,更深层次的东西是需要在吃瓜的过程中去挖掘的。
这一点就跟邵明达是间谍一样。
她现在最好奇的就是为什么钟雨山那么笃定周丽娜能拿出5000块钱出来。
应秋晚一转头就看到了蓝花楹的满脸好奇,她说:“我记得小的时候听我妈跟别人聊天,人家说周丽娜她爹很有钱。”
应秋晚的这一句话立马就引发了蓝花楹的头脑风暴,一时间什么带球跑,什么真假千金全都出来了。
应秋晚凑的更近了一些:“听说好像是周丽娜五六岁的时候,她爹跟着部队去打仗了,没多久就传来她爹已经牺牲了的消息。”
“消息刚刚一传来,她娘转身就改嫁走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家里仅有的五块大洋。”
“那时候周丽娜她爷爷奶奶又都病了,没了钱老两口直接就病死了。”
“周丽娜被她娘带走直接改姓,后来她爹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情,他问周丽娜要不要跟他一块儿走,周丽娜被她娘教得没跟着去。”
“不过他爹每年都会托人给周丽娜带钱,带衣服,要不然你以为当年的周丽娜是怎么攀上运输队的司机的?”
五六十年代可不是后世,这年头能去学开车的肯定家庭条件很好。
这类男的根本就不缺对象,周丽娜当年是撬了别人的墙角才跟马常结婚的事儿但凡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应秋晚跟蓝花楹另一边的周清对视一眼,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把周丽娜的过往给说出来了。
蓝花楹目瞪口呆。
托蓝花楹的福,周围的军嫂也听完了这个事儿。
大家的表情也没比蓝花楹好到哪里去。
“不是,她有病吧?她就那么好抢有对象的人呗?”
“啧,怪不得钟雨山不得她喜欢呢,合着是因为他没结婚!”
“可怜哦……”大家伙唏嘘。
钟雨山虽然走了但是话题的中心仍在他们身上。
周围乱哄哄的,周丽娜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很快便有血珠从唇瓣间溢出来。
她明白钟雨山未尽之意,她更知道她不可能拿得出这笔钱来。
因为当年她做的一些事情,她的亲生父亲对她恨之入骨。
别说给这么一大笔钱她了,就是见到她恐怕都恨不得上来咬死她!
可是到哪里去拿这么大一笔钱?
周丽娜的目光落在田建的身上,目光中满是柔情和恳求。
田建直接避开了,5000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他没有了,就是他有他也不可能拿给周丽娜。
他跟周丽娜就是打着真爱的名义玩玩而已。
平时买个湿巾、买个口红、给个几块钱那算是他的嫖资,给的多了他自己就觉得不值得。
更何况5000块钱,周丽娜镶金边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赵春景,此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兴奋之色了。
“田厂长,你太令人失望了,我们是来这里视察工作的,而不是来搞破鞋的!你这样的做法是目无组织,目无纪律!”赵春景太想当厂领导了,但无奈他这个人就是缺点运气,每次想要竞争更高一级的领导时,他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入不了选。
赵春景从来不觉得这是他是本身实力的问题,他就是觉得是那些不选他当场领导的人有眼无珠。
在多次竞选失败以后,赵春景已经放弃了用竞选这种方式来晋升厂领导的想法。
他现在就是想把这些原本的厂领导从高位上面拉下来。
他之前是想着盯着顾宁的,因为他就差一点点就是二厂的厂长了。对于组织上的这个决定,他不服!
但现在情况有变,把田健从副厂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对于他而言更有挑战性。
更何况田建虽然是厂的副厂长,但厂是在县城里边儿的,比吕家营子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可好多了。
顾宁也帮腔:“赵主任说的对,田厂长您确实是有点目无法纪了,这件事情我会如实上报。”
顾宁看了一眼,在周围还赖着不乐意走的工人:“你们很闲,是吧?班都不用上了,是吧?是想旷工,是吧?”
“三个是吧抓住了在场工人们的命脉,大家你推着我,我推着你很快就消散在二楼。”
然而看着大家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没完。
蓝花楹问应秋晚跟周清:“你们说雨山叔能拿到他的工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