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河到的时候姚霜还没回去,陈茉莉在客厅坐着给她们望风,蓝花楹三人在里屋,姚霜隐去了昨晚做梦的事情,跟谢星河说了那个箱子的事情。
在箱子的面前,她跟她外甥的死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她知道要那个箱子被找出来了,邵明达“叛国”的事情被落实了,那她跟她外甥就啥事儿都不会有!
这个因果关系姚霜理得清楚。
谢星河皱起眉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个箱子,邵明达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对蓝花楹道:“阿妹,得委屈你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了。”
蓝花楹点头:“这没事儿。”
姚霜捂着胸口,道:“我先回家去了,以邵明达的多疑,他等一下子肯定会回来的。”
邵明达从来不会让她在别人家待很久,以前在55团,她跟别人待久了,邵明达会亲自上门去找的。
姚霜曾经的几个相处得不错的嫂子都是这么远离她的。
“你去吧。”蓝花楹对她点头。
姚霜跑回了自己家里,谢星河蹲下身子,蓝花楹趴到了他身上,他背着蓝花楹就往外头走。
吕家营子的卫生院还没有盖好,谢星河准备先把她送到医务室去,她会在医务室睡上一觉,给谢星河争取去报告上级的时间。
要是邵明达真的叛国了,他还能够被调到55团,那么在他的上头肯定还有别的“同伙”!
陈茉莉跟在谢星河的身后,她是要去“照顾”蓝花楹的。
谢星河把她送到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跟谢星河聊了一会儿以后,给蓝花楹吊了一瓶生理盐水。
谢星河借着给蓝花楹“安排”车子,以及去向上级请假的借口去找了团长。
58团的团长姓周,谢星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团里的安全部的战友在聊天。
陆振邦也在其中。
现在的陆振邦虽然还是挂着三营长的头衔,但他的调令已经放在了周团长的办公桌上。
他只要在调令上面签上名字盖上章,那他立刻就会离开58团,前往安全部去工作。
周团长不舍得放人,他手底下的这些兵各个都是兵王,放到别的团去那可都是王牌的存在,任何一个人被调走他都会心疼。
但安全部不一样,安全部的调令不是他说拒绝就能拒绝的,他正心痛呢谢星河就来了。
谢星河也是认识安全部的人的,毕竟在一年之前他们就已经和安全部的人打过交道了。
这会儿安全部的人正好在,也省得谢星河再去找一趟了。
他敬了一个礼以后快速地将事情说了。
他重点描述了那个小药箱。
周团长跟安全部的人同时皱眉。
“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全部的部长问:“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姚老爷子死的那一年是什么时候?”
“1950年。”对于这些时间线,谢星河已经问清楚了:“邵明达是在1946年生病被姚老爷子救下的。他加入游击队是在1948年,1949年的时候姚霜的姐姐姚雪被人掳走,1950年3月姚雪生产后自杀身亡,她死后的第三个月,姚老爷子也死了。”
周团长陷入沉思,安全部部长忽然在这个时候道:“老周,你还记不记得51年美利坚的军队出了一款能够快速止血杀菌的药粉?”
“怎么可能记不得?当初我们可是吃了大亏的!”周团长是从援朝战场上下来的士兵。
当初他们和美利坚部队在一个山谷相遇,敌方的每一个士兵都配备了这个药粉,他们前脚刚打伤人家,后脚人家药粉一撒,血止住了,又能战斗了。
当年他们连有两百人,对面只有八十人,但他们却牺牲了一百多个人才拿下了这场胜利。
这是周团长的痛也是他的一个噩梦。他到现在都会做梦梦到那一天。
他们这方的士兵一个个的倒在他的面前,血从他们的伤口像泉水一样的流出来。
对面的敌人受了伤一把药粉撒上去,血立马就止住了。这种强烈的对比深深地刺痛了周团长的心。
“你是说这个药方是从咱们这边流出去的?”周团长从凳子上站起来,眼前又浮现了那一个个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战友。
他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配枪上,他的愤怒无法用言语来说。
因为这个答案他不敢去想。
“是。我们曾经对那些药粉做过分析,有人断言,那像是中医世家姚家的止血粉。但在满清时期,姚家因为得罪了西宫太后被满门抄斩。”
“在那之后,姚家的所有药方就都已经丢失了。这个药粉的药效和姚家的止血散很像。我们这边的人分析出了药品的大致配方,但主药却怎么也分析不出来。”
安全部部长的神情变得模糊了起来:“所以一听那个死了的老爷子姓姚我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甭管这个姚和清朝御医那个姚是不是同一个,我都会去亲自查明白这个事情。”安全部部长忘不掉当年在战场上丧命的战友,他和周团长一样,也参加过那场战役。
“好。我会稳住邵明达。你尽管去查。”周团长经历得多,冷静得也快。
他看向谢星河:“星河,你要让嘉牧协助你,不要让邵明达发现一点端倪。”要是那个止血散的药粉真的是邵明达给美利坚的,那邵明达死多少次都不够!
“是!!”谢星河敬了礼,把姚霜写的信交上去以后就走了。
安全部部长打开信看了,递给陆振邦,陆振邦看完传到周部长的手上。
安全部部长将信件装回去:“振邦,你亲自去一趟55团,把邵明达这些年做的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是!”陆振邦领命而去。
安全部部长拿着信件,决定亲自去一趟姚霜的家乡,在要走出门前,他转身看着周团长:“老周,你冷静一些。”
“你放心。”周团长的这句话说出口却已经开始哽咽。
他想起了那一个个倒在他怀里失血过多而死的战友,他们的血将那片山谷的血都染成了红色。
他们很多人甚至都才十几岁,他们到死都不敢闭眼,他们都没有见到祖国的胜利。
如果那个药方真的是从华夏流到美利坚部队手里的,那么那个叛国贼该死,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足够!!
明明不该死那么多人的!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