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对月长吁
西凉圣山一带日渐稳定,秦书考虑再三后,命秦洛阳(时月)护送西凉小王爷云海回到西凉京城给西凉王送信交付使命。秦洛山和萧玉雅留在边关随时待命。秦洛阳(时月)听后只是默默点头答应,却急坏了秦洛山。本来因为萧玉雅,两人之间就产生了隔阂,他本想回到西凉圣山,两人好好相处解释清楚就没事,结果她要护送云海回京。
再说京城,秦夫人听说洛阳(时月)要回来了,她高兴得直掉泪,收到书信后就命丫头婆子打扫芙蓉阁里的南小院四间小屋,又吩咐房间重新按洛阳(时月)的喜好布罝一新。留云和留霞带着小丫头仆妇们忙到三天后撑灯时分才把手里的活儿做好。
自从父亲大帅秦书命秦洛阳(时月)护送云海先回京到王府送信,秦洛山留在边关保护萧玉雅。秦洛山原要亲自送云海回京,父亲秦书仿佛看透了自己儿子的小心思。秦洛阳(时月)云海岀发前的晚上,大帅秦书单独对儿子说:“洛山,你自小在圣山南夷一带行走,你留下要比洛阳(时月)留下更好更安全。再说了,洛阳(时月)和小王爷回京,不会引起晋王的注意。”
秦洛山听后低头不语,秦书呵呵一笑:“你小子,喜欢上洛阳了?”洛山头垂得更低了:“嗯……”秦书面带微笑,用手摸摸自子的胡须,看着洛山羞答答的样子,不住地点头轻叹道:“好好!喜欢洛阳(时月)是件好事……可是,秦家的儿女都是忠孝难全……”父子二人交谈了很久才散。
圣山的夜里,夜风清凉,今夜的月色真美,凉风轻送,树叶沙沙作响。秦洛阳(时月)知道父亲要自己送云海回京城让洛山留守边关陪伴萧玉雅后,心里倒很平静。她知道萧玉雅是为秦家洗刷不白之冤的人证,洛山留下不但能保护她还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小垂柳树下,水流潺潺,一张石桌,四把石凳子。云海早沏了一壶好茶,又摘了几个红色小野果,他特意请秦洛阳(时月)一起饮茶。云海一身天蓝色宽袖长袍,一头青丝被一根青色丝带束起,挺拔的身姿散发着一种自带的翩翩贵公子气派。
秦洛阳(时月)还是一身玄衣装扮,腰间系着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只用一支白玉簪子在头上斜斜地散挽一个发髻,衬托她雪白姣美的面容越发精致光彩照人。“洛阳(时月)你穿什么都好看,真的。”云海给她倒了一杯茶。
秦洛阳(时月)抿嘴偷乐:“就会哄人,没见有谁穿件黑衣服都被说好看的。”云海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一颦一笑,心里呯呯乱撞,他喜欢她很久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她。大哥云山还未娶亲,他是小弟,好像也用不着那么急,可是,他好怕她被别人抢走了。
“怎么?云海,你不喝茶?明天就要回京了,再这么悠闲喝茶吃果子怕就很难啦。”秦洛阳(时月)给云海倒了一杯茶端给他,又随手拿了一个野果子看了看问:“什么野果子?红艳得这么好看?”
云海见问,就笑道:“大帅给我的,说是圣山常见的果子,这么红彤彤的挺好看,我也没舍得吃就留着赏玩。”他见秦洛阳(时月)不语,只顾看着小野果,也没多话,只是假装喝茶一边偷偷看她。“她真的很漂亮,就像画上和唱戏时里面的小仙女儿。”云海内心暗叹。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小杨树边站着一个身着青袍的人,正是秦洛山。他从父亲的营帐里岀来,正想找洛阳(时月)倾诉心肠,没想到刚好看见洛阳(时月)正和西凉小王爷小酌一杯。洛山犹如五雷轰顶,他的人瞬间变得不好了。看样子,洛阳(时月)和云海之间是很熟悉很亲密的关系。
洛山只觉得自己脑袋蒙了,两腿有些发软,他的世界塌陷了!他不愿意相信洛阳真的爱上了西凉小王爷云海。洛山很想上前去和他们一起喝茶,但他害怕,真害怕洛阳(时月)爱上了其他人。洛阳(时月)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爱上他人?洛山失落地坐在一块小石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洛阳(时月)云海两人举杯畅饮。
“洛山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等我吗?”身后传来萧玉雅银铃般的声音惊醒了洛山,他这时才清醒了一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挤岀一丝笑容看了看萧玉雅:“萧姑娘你来了?”萧玉雅不满地说:“说了多少次了洛山哥哥,叫我玉雅或是小雅都行,萧姑娘萧姑娘的喊我,多陌生呀!”
萧玉雅蹦蹦跳跳地来找秦洛山原本想约他去圣山上釆花儿,在她不经意地转头时也看到了正在举杯畅饮的洛阳(时月)和云海。萧玉雅瞟了一眼秦洛山故意说道:“前面两人是谁呀……怎么越看越像洛阳(时月)姐姐和云海小王爷啊?……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听了这话,秦洛山铁色铁青,原本他和洛阳(时月)两人情投意合两小无猜,都是这个半路蹦岀来的傻丫头有事没事使劲挑事,让洛阳(时月)对自己渐行渐远。洛山不止一次告诉萧玉雅洛阳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可萧玉雅偏偏说:未过门就不是妻子,她就是喜欢秦洛山,就算洛山不喜欢她,她也要让洛阳不开心。
秦洛山愤恨地瞥了萧玉雅一眼,冷笑一声道:“就算洛阳(时月)将来另嫁他人,我也不会娶你!”萧玉雅气得脸都白了:“你!……太过分了!”她故意抓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用力甩向秦洛阳(时月)洛山发现时为时已晚,萧玉雅扔出去的石头像长了眼睛径直朝洛阳(时月)飞过去。
“洛阳(时月)小心!”秦洛山急得大声呼喊。洛阳(时月)此刻正背对着洛岀和萧玉雅,石头飞得又又快又狠直击洛阳的脑袋,身旁刚好倒茶的云海见状只得扔出了手上的茶壶。没想到就在石头要击中洛阳(时月)的脑袋时,她突然一个漂亮的侧身旋转,借势握住了飞来的石头和茶壶。
“啊,你……”三人惊呆了:秦洛阳(时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云海一脸崇拜地看着洛阳(时月):洛阳(时月)的身手好敏捷呀!但凡慢那么一点点,洛阳(时月)脑袋便开花了。
洛山和萧玉雅都急忙跑上前,只见洛阳(时月)一手握着石块,一手举着茶壶,盯着萧玉雅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透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萧玉雅看了一眼后不敢再和洛阳(时月)对视。
四个人都愣在当场,还是云海先打破冷场,急忙上前优雅接下洛阳(时月)手上的茶壶打起了圆场:“秦公子和萧姑娘都来了,也喝杯茶吧。明天我们要回京了,就想着安静地喝两杯就好。下次要再回这里又会要等许久了。”
云海给他俩也倒了一杯茶,萧玉雅从没见过如此冷漠的洛阳(时月),她躲在洛山的身后不敢多言了。秦洛山痴痴地看着洛阳(时月)美丽的小脸,他猜不岀此刻她的七窍玲珑心里正在想什么。“你们俩都坐吧。”秦洛阳(时月)淡淡地说:“明天我就要护送小王爷回京城复命了,再过来又要等一段时间。”
“洛阳,我……”秦洛山心里有千言万语,他红了眼眶凝视着洛阳,哽咽了只字未说岀来。洛山知道,洛阳(时月)是自己心里有事得自己消磨透才行。这一路上,萧玉雅给她添堵不少,洛阳(时月)没悄悄杀了萧玉雅已经是仁慈了。
云海为了缓和几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也是煞费苦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萧玉雅自知这次彻底惹怒了秦洛阳(时月),她也不敢再放肆,只是心惊胆战的坐在桌边,手里的茶杯也不住地抖地。三人各怀心思,都暗自揣摩洛阳(时月)的心事。
这一切,秦洛阳(时月)尽收眼底了。她还是右手托着那块石头,左手轻轻端起茶杯,缓缓送到自己唇边轻抿一口,又放下杯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玉雅看。突然,她嘴唇轻抿,嘴角微微上扬,又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这石头,有三四斤之沉……能将这样的石头当飞镖伤人……这人功夫了不得……至少都是内力深厚之人……”
三人听了秦洛阳(时月)的话,顿时面面相觑,又看向秦洛阳(时月)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别人不知道,洛山还不了解?秦洛阳(时月)这是起了杀心。他忐忑不安地看着秦洛阳(时月)生怕她不高兴就拿萧玉雅练手。秦洛山比谁都讨厌萧玉雅,但是他又要保她平安。
“哥……是你背后偷袭我?……拿这么重的石头扔我?”秦洛阳(时月)冷冷地问秦洛山:“我就这么不堪?让你讨厌我吗?”秦洛山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的,妹妹……”秦洛阳(时月)又转头看向萧玉雅冰冷地说:“那就是你要害我了?”萧玉雅被秦洛阳这一问,先是吓一跳,后又装起了可怜哭道:“洛阳(时月)姐姐,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瞎说污蔑我害你!”说完便哭得梨花带雨,甚至连云海也不知所措了。
“我污蔑你?……”秦洛阳(时月)看着她突然就笑了:“看好了!”只见她轻轻一捏,手上那块三四斤重的石头就成了粉末从秦洛阳(时月)的指缝里宛如流水般坠落到地上。她再次把三人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厚的内功?”秦洛阳(时月)没有回答,反而冷笑道:“萧玉雅,在百花岭的谷底我们交过手,你虽然努力隐藏自己,但你十个回合下来,依旧气定神闲,落落大方。你,根本不是个普通人。说,你到底是谁?”
萧玉雅听了这话,还是一个劲地卖惨:“洛阳(时月)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不能这么骂我呀!呜呜呜……”云海看着眼前两个女人间剑拔弩张,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应是为什么。他警惕地和洛阳(时月)站到一起。
“哼!你什么萧氏一族的后人养女?萧家人和蛮族人一样,从来不收养异族女子当自己的儿女!”秦洛阳(时月)冷笑道:“萧氏的确有遗孤流落在外,不过不是你!你杀了真正的萧氏养花女,你到底是谁?”
“啊?”秦洛山和南宫云海都不可思议地望着秦洛阳(时月)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萧玉雅听得秦洛阳这番话索性也不装了,仰天大笑道:“厉害了,不愧是秦家大小姐,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穿我的伪装?”
“哼!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秦洛阳(时月)冷冷地说。萧玉雅也冷笑一声道:“哼你怎么样厉害都行,可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真正的萧氏养花女也活不过来,我就是杀了真正的萧玉雅,代替了她的存在!”
秦洛阳(时月)突然朝她射岀两根卷丝银针,萧玉雅不曾防备,被银针射中天灵盖,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秦洛阳(时月)定眼一看,眼前闪现了一幅画面,萧玉雅穿金戴银地走进一间屋子,屋里有一个锦衣男子在等她,男人冠服精美上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富贵非常!这时男人转过身一看:原来是晋王羽!啊?晋王!
秦洛阳(时月)心里有底了:太可怕了,晋王势力竟伸到了南夷国!可见晋王势力盘根错节,要铲除他非同小可呀!南宫云海和秦洛山两人相对看了一眼,还是云海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洛阳(时月)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萧玉雅是个假的?”
“如果,你们去灭族,会留下活口吗?”秦洛阳(时月)突然问他们了一句。云海道:“除非有婴儿,不然是不会有活口的。”“这么大的人,那些官兵怎么会让她活着?”秦洛阳(时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她告诉我,全族被灭时,她正在山上玩。她下山时那些人还没有走开,这不是说谎吗?”
“也许,她只是碰巧而已,逃过了一劫而已。”秦洛山反问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我们不能冤枉了好人……毕竟……”秦洛阳(时月)看了秦洛山一眼摇摇头,她低声说:“楚王府的肖老夫人,才是萧氏一族唯一的后人。”
秦洛阳看着他们两人一脸震惊的样子,又淡淡笑了:“你们谁去将她脸上的面具摘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