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念气急，又尝试几次后发现真的取不下来，无奈只能放弃。
季岑乐不可支：“戴我送的东西就这么不情愿啊？”
明念哼了声，声音低了不少，嗓音清甜又软：“也不是，主要是太贵重了，我.....暂时不知道怎么回礼。”
“为什么要回礼？”
“为什么不要？”明念反问。
季岑静静地看着她，平日相处间的不对劲显露出来。
她似乎总是把旁人对她的好在心里标好了价格，总要在某天还以等价的东西。
上回送的项链，是一直找不到还他的礼物，所以才不肯戴出来吗？
“念念，这没有理由。”季岑心口莫名酸涩，蓦地透过面前这张柔软漂亮的面庞，窥视到了女孩深处一个名为‘爱’的缺口。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他的女孩不被爱，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想对她好，是爱的驱使，无关其他。
这是季朝教给他的。
现在他也同样教给她。
季岑顿了顿，对明念说：“以前有个人对我说，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对她好也不需要回报，我爱你，所以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你明白吗？”
明白吗？
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季岑，从短短的几句话里，明念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沉重，可为什么，却莫名觉得被一阵柔软的风包裹。
温暖且炙热。
被女孩无措的眼神灼伤，季岑轻叹一声，站起身将她抱进怀里，明念像是感受到什么，抱着他的腰没有说话。
季岑开口道：“再过几天我要去京北一趟。”
明念这才抬头：“要去多久？”
“不清楚，或许一个月，也可能两个月。”
想到季岑这段时间的忙碌，明念也了然：“那你去吧。”
*
这天放学，明念收到梁怀川的信息，要带她去医院探望徐老师。
医院里，徐建明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到明念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笑容。
“念念。”
他的声音带笑，神情难得温和，语气像极了操心的家长，询问起了明念这几天的上课情况。
梁怀川看了眼小姑娘，温柔笑了笑：“念念很聪明，又认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
徐建明同意：“念念是我带过最省心的学生。”
明念被他们说的都有些难为情了，脸颊泛红，赶紧询问起了徐建明的身体状况。
得到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的消息后，明念松了口气。
这时，明念的手机响起，她走到阳台接电话。
看到熟悉的电话来电，明念很高兴，语调不由自主放软。
“若若姐！”
可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哭声，明念心一沉：“姐姐，你别哭，你怎么了？”
金若男止住哽咽，断断续续道：“念念，我，我可能要失约了。”
“我上不了大学了，我见不到你了。”
像是有轰鸣声在明念耳边炸响，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栏杆踉跄几步勉强站稳。
“姐姐，你别急，你慢慢说。”明念声线发颤道。
上一回见到若若姐哭的这么惨，还是她差点出事的时候。
金若男擦了擦眼泪，“我哥哥把人打成重伤，被警察抓走了，对方要我们家赔三十万才肯撤诉。”
明念咬牙：“所以他们就把你卖了？”
“我爸已经给我办了退学，还发现了我藏的钱，把我打了一顿，已经在托媒人给我相亲了。”
一边说着，金若男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哭腔，她绝望的看了眼连绵不绝的丘壑，轻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念念，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一点都不想嫁人，我才十八岁......”
话还没说完，那头的电话戛然而止，明念愣在了原地。
该怎么办？
明念恍惚了，她止不住的咬着下唇，快速思索着。
“念念？”
身后忽然响起梁怀川的声音，明念赶紧憋住眼泪，回头笑了笑：“怎么了师兄？”
梁怀川看着笑的苦涩的小姑娘，微皱眉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上：“你在哭？”
明念摸了摸脸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点湿润。
“发生了什么？”梁怀川放轻语气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吗？”
帮她？
明念看着面前成熟温柔的男人，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她和梁怀川认识不久，况且若若姐的事也不像是他能帮忙的。
“只是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见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梁怀川怎么看不出来明念的顾虑，他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实在处理不了，再找我也不迟。”
确实也是家里的事。
金若男是她的家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要是没有当年她的出现，或许明她早......
明念握住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长且丑陋的疤痕。
*
五一将至，启水的学生愈发的躁动，按照启水往年的传统，一般会放五天假。
期间学校会组织出游，由学生自愿报名。
还有十几分钟放学，屈雯雯拉着明念讨论今年的五一假期计划。
“念念，你都学了这么久了，何况预赛不是在高考后嘛，不着急啊，学校组织去海岛玩，我们要不报名吧？”
明念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屈雯雯感叹：“看来真是学傻了，连话都听不清了。”
“没有了，我有别的计划，这次就不陪你去了。”
闻言，屈雯雯虽然失望，却也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好吧，那你注意休息。”
“好。”
铃声响起，明念看着即将离开的老黄，赶紧上前叫住了他。
“老师！”
老黄推了推眼镜：“是明念啊，怎么了？”
明念斟酌一番，问道：“我想问一下这次数学竞赛会有多少奖金啊？”
预赛由深大组织，后续的复赛是省级比赛，决赛是全国大赛，奖金设置应该不少。
“预赛是没有奖金的，复赛或许会有，一等奖会奖励十几万不等，不过我记得学校应该给过你奖金了吧？”老黄疑惑道。
是给了。
但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