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宴礼站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屏幕上的画面快速切换,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突然,他的眼神一凝。
定格在一个模糊的身影上——那身影踉跄着穿过绿化带。
手腕上的镣铐在月光下闪烁,虽显笨重却并未能完全束缚住她的脚步。
他迅速放大画面,只见锦书意身影虽小,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踏出了决绝与勇气。
夜风似乎都在为她加油,吹动着她凌乱的发丝,却也吹不散她眼中的光芒。
就好像迷失在黑暗中的麋鹿,美丽又脆弱,仿佛轻轻一箭就能将其扼杀。
书意回头望向身后的黑暗,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自由的渴望与不屈。
直奔姜楠告诉她的那辆,黑色吉普车。
随着前大灯亮起,厉宴礼勾唇:“宝宝,什么时候带着镣铐都能开车了,就算出事也要拼命离开我吗?!”
“既然这样,奖励你什么好呢?”
“要不改废双手吧。”
小书意脖颈莫名发寒,心跳如鼓,每一次加速都伴随着座椅下金属框架的轻微震颤。
因为带着手铐只能单手掌握方向,把座椅调到最低,脚也勉强够到离合。
但她丝毫不敢犹豫,总感觉背后有一只猎犬在恶狠狠地盯着她,步步逼近,每一次呼吸都夹杂着威胁与警告。
但她没有退路,只有向前,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瞬间被夜色吞噬。
“锦书意你可以的,别回头,一直向前开。”
小书意深吸一口气,猛地踩下油门,吉普车轰鸣着,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划破寂静的夜。
“厉总,在女厕所窗户下方发现拇指粗的绳子。”
男人眉头微蹙。
小书意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如果绳子是自带的,不可能发现不了。
被傅宇宁更不会让黎漫漫随身自带,如果不是她们俩,那厕所应该还有第三个人协助。
“杨特助,除了夫人和黎漫漫,女厕所还有谁进去过?”
“应该没…哦不,我想起来了,后来有个朋克女孩进去了,性子很野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她们的朋友啊。”
“朋克女孩?”
“嗯,感觉像哪家叛逆的富二代,我也就没怎么在意…难道!”
厉宴礼看向他,镜片后眸光深冷:“看来是最近过得太轻松了,用不用派你去地下赌场打打黑拳,锻炼一下。”
“不用不用,厉总我马上去查。”
杨特助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连忙躬身,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这就去调监控,把那个朋克女孩的所有信息挖出来,还有她可能的同伙,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罢,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监控室,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厉宴礼的目光追随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门被重重关上,才缓缓收回视线。
重新落在监控屏幕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冷冽而危险。
另一边。
就在杨特发现绳子,去汇报的时候,他口中的“朋克女孩”早就拎着行李箱,向与锦书意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就在傅宇宁下楼的同时,与他擦肩而过。
男人眼神犀利,黑色的瞳孔中透着肃杀之气,那种肃杀和疯狂混合在一起。
姜楠看似随意地望了他一眼。
令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她都不禁胆寒,那是一种类似癫狂杀人犯的眼神。
她迅速收回目光,握着行李箱的手默默收紧,打算离这男人远一点。
不料,突然身后传来低沉阴暗的嗓音,对着她说道:
“等等。”
阴恻恻地仿佛一条毒蛇,在她身上爬行,只要发现自己撒谎,就会立刻被拆吞入腹。
姜楠虽然身体一僵,但常年的作战经验让她比常人忍耐力更强一些。
并没有露出过多慌张的模样。
强装淡定扒开一根棒棒糖,放入口中,腮帮鼓鼓不屑地回头,从下至上望向傅宇宁。
露出吃惊地模样,食指怀疑地指了指自己:“这位大叔,你是…叫我吗?”
傅宇宁一米九的身高,步步逼近压迫感十足。
“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叔,这话好笑,世界好几亿人口,没见过很正常啊,而且岁数大的人记性都不好,可以理解。”
“叫什么名字?”
“凭什么告诉你?!”姜楠不屑回答,用食指点了点他的衣服,转头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就被五六个人拦住去路,本能想出手。
傅宇宁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能“温柔以待”,除了黎漫漫之外的女人,皆一视同仁的“排斥”。
甚至有严重洁癖,嫌弃地脱掉被姜楠碰过的衣服,丢在地上。
看到男人这副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但考虑到还要带小姐安全出去,一旦动手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那锦书意小姐的“牺牲”就白费了。
于是强行忍住,假装“怂了”地举起双手:“几位大哥,我就是来…来…”
“来什么?”
傅宇宁语气不善,如果再不说实话,可能下一秒就会被掐断脖子。
“来…捉…捉奸。”后面两个字声音变得格外小,低头着,一副神情落寞的样子。
和之前“叛逆”少女的形象,完全不同。
“哦!?这有意思,恰好我也是。”
“啊?你也是,大哥我看你挺厉害的,要不咱俩一起,还能配合配合,万一成功就把那勾引我爸的贱人,分成几十块装进我这箱子里。”
“小小年纪,如此残忍?”傅宇宁还是有所怀疑,继续引她话。
躲在箱子里的黎漫漫撇撇嘴。
心里腹诽:切,好意思说别人残忍。
“哼!那又怎样,人人羡慕我富二代,可父亲仗着有钱天天沾花惹草,根本不管我和母亲,直至去世都没看最后一眼。”
“都怪可恶的贱人,这次回国就是来收拾她的。”
“你父亲是谁?”
姜楠脑子“嗡”了一下,以上所有故事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怕什么来什么?
虽说豪门这种事不少,但她作为一个特种兵,天天不是训练就是训练,从来不喜欢“八卦”。
怎么知道哪家有过这样的事啊?
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汗水不禁顺着脖颈留下来。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