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市的悦来客栈,是个藏着八方故事的热闹地儿。
这日,天刚擦亮,客栈掌柜王福就像往常那般,早早起身,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擦拭着柜台。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楼梯口,等着那个熟悉的少年下楼。
李璟佑这些时日一直住在客栈。
往常这时,他总会脚步踉跄的从楼上晃下来,满脸醉意,扯着嗓子喊:“王掌柜,来坛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可今日,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格外沉稳。
王福抬眼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抹布都停在了半空。
只见李璟佑一身雪白长袍,面料上乘,随着他的走动,如月光般轻轻流淌。
腰间那柄玉剑,剑柄上的美玉莹润剔透,剑鞘雕刻着精致繁复的纹路,一看便非凡品。
与往日里那个衣衫不整、醉态百出的少年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小客官,今天不喝酒啦?莫不是打算出去找份正经活儿干了?”
王福满脸好奇,笑着打趣道。
李璟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确实,是时候去找份活计了。”
说着,他随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柜台上,“王掌柜,这是之前欠的酒钱。”
王福的目光落在银票上,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住。
那可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对他来说,这几乎是他苦心经营客栈多年积攒下的全部身家。
可眼前这个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落魄的少年,竟随手就掏出了这么一大笔钱。
王福手颤抖着拿起银票,大脑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第一个念头就是把银票还回去,这钱太多了,他实在受之有愧。
他绕过柜台,急匆匆地朝门口追去。
可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客栈外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批兵马,一眼望不到头。
士兵们身着盔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手中长枪林立,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李璟佑身姿矫健的翻身上马,稳稳坐在马鞍上,转头看向门口呆愣的王福,高声说道:“王掌柜,说了是给你的酒钱,不必推辞。”
说完,用力一扯缰绳,大喊:“驾!”
骏马嘶鸣,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身后兵马整齐划一的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朝着皇宫方向行进。
李璟佑在自己的东宫六卫组建上,他更是投入了无数心血与财力。
东宫六卫足足两万人的编制,八千人驻扎在长安城内,分散在各个关键据点,密切关注城内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便能迅速响应。
一万二千人屯驻在长安城城外,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既能抵御外敌,又能在关键时刻迅速入城支援。
而且,东宫六卫的待遇极为优厚,军饷丰厚,装备精良,皆是经过层层筛选、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士。
李璟佑与徐愿,江流儿之间,有着一套极为隐秘的联络方式。
他们通过特制密信互通消息,各类重要情报在他们之间悄然传递。
这些日子,李璟佑一直在等,等待着最佳时机。
如今,宫中传来消息,皇帝病重,生命垂危,随时可能驾崩。
李璟佑意识到,期盼已久的时机终于来了。
他心中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烧,再也不愿隐忍、不愿等待,他要带兵入宫,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结束这些年的憋屈日子。
长安城外,玄甲军与长安城守备军南衙十六卫对峙着。
玄甲军气势磅礴,黑色重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高大健壮的战马不时发出阵阵嘶鸣。
南衙十六卫也不甘示弱,严阵以待,手中兵器紧握,眼神坚定的盯着对面。
他们没有接到上级命令,哪怕对面是威名赫赫的玄甲军,也绝不会轻易放行,守护长安城的安全是他们的使命。
翟或是玄甲军的领头人,此刻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紧闭的长安城门,心中感慨万千。
他的父亲翟长孙,当年可是与秦琼并肩作战、战功赫赫的传奇人物。
如今,自己站在了同样关键的位置,肩负着重大使命。
对峙并未持续太久,一道太子谕令迅速传来。传令兵骑着快马,一路疾驰,高声呼喊:“奉太子殿下命令,打开城门!”
“奉太子殿下命令,打开城门!”
太子殿下的命令?
南衙十六卫的将士们听到谕令,一时间内心开始动摇。
李璟佑是李承乾的独子,无论宫中局势如何,皇帝是否驾崩,从继承顺位来讲,这皇位注定是他的。
“开城门!开城门!”
终于,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放玄甲军入城!”
在一片呼喊声中,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声响。
全副武装的玄甲军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入城,街道两旁的大唐百姓惊恐万分,纷纷躲回自家,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外面的景象,心中满是疑惑不安,不明白为何每次皇位更替,都要有这么多兵马涌入长安城,担心这会给长安带来战乱灾祸。
李璟佑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率领大军来到玄武门门口,与锦衣卫相对而立。
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锦衣卫指挥使张显怀,眼神中透着威严。
“张指挥使,别来无恙啊!”
李璟佑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旷的玄武门广场上回荡。
张显怀面色凝重,对着李璟佑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太子殿下,不知今日为何率领如此多兵马入宫,莫不是想要逼宫?”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质问,同时暗中给手下锦衣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做好战斗准备,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孤带不带兵马,那是孤的事情,不过张指挥使贸然封锁皇宫,意欲何为啊?”
“孤不会是担心父皇安危,张指挥使,你可敢拦孤?孤可是太子。”
“就算是父皇驾崩,那也是父死子继,张指挥使,你又为何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