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五年年十一月。
凛冽的寒风吹过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气温骤然下降。
最难捱的冬天就这样气势汹汹地来了啊。
太极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来上朝的百官刚一踏入殿门,就感受到了一股灼热之意扑面而来。
刚刚在外面沾染的寒气被瞬间清除得一干二净。
原本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直的身子,也渐渐活络了起来。
程咬金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摸着自己那浓密的胡子,身子微微前倾,小声对尉迟敬德说。
“老黑,你说今儿个这太极殿咋这般暖和?”
“陛下这也太浪费了吧?如今虽说我大唐昌盛,但也不能如此挥霍啊。”
尉迟敬德挠挠头,大大咧咧地回道。
“这不挺好,陛下有钱,又不是太上皇,就算太极殿大一点,陛下也是烧的起的。”
“咱们能舒舒服服上朝,多好。”
程咬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尉迟敬德。
“你这黑厮,什么太上皇,别乱说,那叫上将军。”
程咬金压低声音,悄悄的对着尉迟敬德说道。
尉迟敬德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是是是,你说的对,咸吃萝卜淡操心,暖和一点屁话还这么多。”
说完,尉迟敬德还鄙视的看了一眼程咬金,那眼神仿佛在说程咬金不知好歹。
周围的老臣们也都在交头接耳,他们有的猜测是新的取暖之物,有的则在小声议论着这得耗费多少炭火。
至于年轻官员那是一个个胸有成竹。
对这个太极殿为何如此温暖的了解比这些个老臣们还要多。
大殿上整个一两级反转。
等文武百官到齐,约莫一刻钟后。
李承乾才带着齐先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李承乾身姿挺拔,神色悠然,齐先生则是一脸淡然地跟在身后。
太极殿的几个小宦官看到陛下来了,急忙小碎步跑上前,动作轻柔又迅速地帮李承乾把披风给脱了下来。
看着陛下来了,原本嘈杂的文武百官瞬间停止了窃窃私语。
大家都纷纷看向李承乾,眼神中带着敬畏。
他们整齐划一地拱手行礼道:“陛下!”
李承乾微微点头,神色威严又不失温和地说道:“众爱卿免礼。”
百官齐声高呼:“谢陛下!”
“众爱卿,眼看明年就是新的一年了,朕这里有些想法要与诸位爱卿说说。”
李承乾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视着台下的群臣。
“很多爱卿想必都已经知道了。”
“房相,你把完善后的新政都给诸位爱卿看看,让他们都先了解了解。”
李承乾看向房玄龄说道。
“是,陛下!”
房玄龄恭敬地应道,随后挥了挥手。
中书省的几名官员立刻从两侧鱼贯而出,四散开来,手中拿着新政的传单,依次给朝堂上的众臣一人发了一张。
一些武将看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就像看着天书一般,心里叫苦不迭。
但又不好说自己有些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眼神游离,时不时偷瞄一下周围。
而每一个文官拿到新政的第一时间,光是看到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后背一阵发凉。
废除宰相制。
不少人还偷偷看了看房玄龄的反应。
可看着房相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们也是接着看了下去。
李承乾从龙椅上走下来,身姿矫健,他背着双手,从台上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
目光如炬,观察着朝堂上文武百官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当李承乾看到尉迟敬德时,他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停住了脚步。
“尉迟将军,你觉得朕的新政怎么样?”
李承乾面带微笑地问道。尉迟敬德听到陛下问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他本就不懂这新政内容,只是刚刚在发呆。
但他反应极快,连忙拿着传单,拱手道:“陛下的新政是末将见过最好的政策,我大唐要是用了这等政策,国力必然会蒸蒸日上!”
这些话其实都是他听李世民之前说的,此时照搬过来也正好用上。
听到了尉迟敬德的回答,李承乾点了点头,带着亲切的笑容,上前一步,亲切地拍了拍尉迟敬德的肩。
“将军说的不错,看来你对朕的新政也有着自己的深刻想法。”
李承乾夸赞道。
尉迟敬德嘿嘿一笑,一脸憨厚地说道:“陛下夸奖了,末将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已。”
李承乾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程咬金。
“程将军怎么看?”
李承乾问道。
程咬金那天在打瞌睡,对于李世民当时的评价是一点也没听到。
此时他一脸懵懂,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尉迟将军说的,和末将想的一样。”
李承乾听完了程咬金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他压低着声音说道:“两位将军,纸拿反了,注意一点。”
说完,他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提高声音,大声地夸奖着两人。
“二位将军不愧是我大唐功臣!确实有着自己的独特想法。”
李承乾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回荡。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听到夸奖,满脸发红,既是因为尴尬,也是因为陛下的夸赞而感到羞愧以及感激陛下的包容,没有把他们当场戳穿。